第50章：做生意

    “拉米恩，你就留在这里看家吧。”嘉雷亚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拍掌决定了今晚的安排。

    拉米恩不肯：“不行，如果你非要出门的话，我也要去。”他堵到了门口，身形靠着门框。

    嘉雷亚不太明白拉米恩的坚持，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袖套：“你真的要去？你能跟得上我们吗，到时候运动量很大哦。”

    他换了一身衣服，比起白日里行动方便的窄袖劲装，夜间用于逛派对的服饰显得更加清凉热情。因为偏狭长的眼型，眼尾又略略上扬，再配上烟紫色的眼眸与霜色的短发，黑皮精灵比起象征纯洁美好的同族而言总是更多一份神秘与妩媚。

    更别说现下裹身的布料实在太短，在上衣和裤子的间隙还清晰地露出了一截既细又韧的腰身，嘉雷亚随意一扭腰动作，覆盖其上、线条优美的肌rou纹理就跟着舒展或伸缩，仿佛在夜色下也散发出了勃勃的热气——或者说，是色气。

    尤其是又薄又透的米白色短袖紧紧裹出胸膛的形状，仿若对照一般衬托着脖颈和腰腹间黝黑的肌肤，仔细一看，还能看见胸前布料上两点被顶起的形状。

    晃眼一看，特——别辣。

    “你你……你胡说什么！”拉米恩看了一秒就小脸通黄，听到嘉雷亚的话更是激动得耳根都开始充血，“你以为我会跟着掺和进你们这对放荡家伙的……那什么里吗？！”

    “不掺和你跟过来做什么？”嘉雷亚歪着头，更加疑惑，“而且你不是觉得运动很累，不喜欢参加派对吗？”

    “派对？”拉米恩愣了一下，“你带她出门是参加派对？”

    “对啊。”

    拉米恩为自己的不纯洁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所以，你是不去了吧？”嘉雷亚跃跃欲试，已经站到了门口的大叶子顶端，拽住百伽的手准备起跳。

    “去！”拉米恩当机立断，跑过去拽住了嘉雷亚的另一只手，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眼睛看另一边的人类少女。

    百伽察觉到视线茫然地回望过去，他就像被烫到一般收回目光，然后盯着嘉雷亚，一字一句地说：“我还是得看着你！”

    ＊

    拉米恩说到做到。

    在琉木之森的派对现场，嘉雷亚带着百伽跑去吃水果，拉米恩就跟在后边捡他丢下的果皮；嘉雷亚带着百伽与其他精灵们举杯畅饮，拉米恩就负责往嘉雷亚的酒杯里掺水；嘉雷亚带着百伽与精灵们在月光下一起跳舞唱歌，拉米恩就蹲在边上敷衍地鼓掌……

    精灵们对于嘉雷亚带来的异族友人很是热情，在歌声中迎风起舞，喝得醉醺醺了也要勾肩搭背，非要上来与新来的旅人碰一个杯。

    一杯杯果酒下肚，百伽的脸也逐渐染上粉晕，离开跳着舞的人群坐到了一旁，扭头便看见了拉米恩。

    “不喝了吗？”嘉雷亚带着一身酒气跑过来和百伽坐在一块，手里还拿着一杯酒，因为方才的闹腾，不少酒液从杯子里撞出来溅在他裸露的脖颈和胸前的衣服上，淋湿了布料和肌肤，他就漫不经心地一边伸手轻扯那件又薄又紧身的上衣，一边伸出嫣红的舌头，随意地舔干杯沿上还缀着的酒滴。

    百伽看着看着，忍不住便说：“要不我们还是不玩了吧。”

    “嗯？”嘉雷亚带着醉意的眼眸满是疑惑，“你不开心吗？”

    “不，我很开心。只不过……”

    百伽扭头看着苍白的血族孤零零地坐在另一边的角落，微蜷的黑发有些盖住眼睛，在欢歌笑语、热闹非凡的精灵聚会里，显得更加孤独冷淡。

    表现得就像是不放心自家孩子和陌生友人出来玩的家长，即便再不合群，也要监督孩子的安全。

    每次拉米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百伽都会感到一阵微妙的心虚和内疚——虽然她并没有这样的心思，但在家长眼里，该不会她就是那个拐别人家好孩子的坏小孩吧。

    嘉雷亚顺着百伽的目光，同样看到了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因为闲得无聊甚至开始自己玩起恶魔尾巴的拉米恩，觉得自己顺利接收到了百伽的想法。

    他很快喝完自己杯中的酒，站起来走回人群，在另一个金发精灵耳边说了两句，然后一脸轻松地坐了回来。

    “好了，没事了。亚力很耐心，会陪拉米恩玩的。”嘉雷亚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放养自家小孩的不负责任家长，抽空向友人介绍自家小孩的臭脾性，“拉米恩其实本来就不太喜欢参与聚会的，他超怕生，亚力认识他十年了才能和他一块玩。”

    百伽看去，那个陌生的金发精灵已经喝得醉醺醺了，抓着一罐酒挤到拉米恩边上，一边搂着他的肩膀一边伸手要喂他喝；拉米恩的反应确实不像是遇到不熟悉的人，一边嘴上说着什么，一边因为抗不过精灵的怪力，咕噜咕噜地被喂进了好几口酒。

    精灵喂得太猛，酒液顺着拉米恩苍白的下巴直流，很快就把衣服打湿了。拉米恩不停咳嗽着，大声抱怨起友人的鲁莽，而喝醉了的金发精灵更加哈哈大笑，索性环着拉米恩的肩膀高声歌唱起来。

    看起来好像确实在玩。

    百伽跟着放松下来，同样喝了口杯子里的酒，脸颊一片绯色。

    精灵们的酿酒材料全是水果，酿出来的酒又甜又润，初初尝试，似乎没有什么威力，没想到后劲十足，让百伽即便是坐在夜风吹拂下，也能感到浑身的热意与晕醺。

    她把外套脱了下来，露出入乡随俗后换上的小背心，晚间篝火照在她赤裸的白皙臂膀上，便能流出仿若蜜似的光泽。

    嘉雷亚看着她，猛地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干，顺手把木质的酒杯丢到了地上。

    “你考虑好了吗？”他扭腰换个坐姿，屁股贴着屁股坐到了百伽边上，“我们白天商量的事。”

    两个人都穿着宽松暴露的衣服，这样坐在一块，手臂、肩膀也跟着一一相触，浑身散发的热气交融，扭头的时候，能脸贴脸地看清楚彼此在对方眼中的倒影。

    百伽注视着嘉雷亚神秘的烟紫色眼眸，听见这只精灵锲而不舍地再次邀请，“你愿意接受我吗？”

    百伽没有说话，陷入思考；嘉雷亚也不强求，就这么看着她。他们两个躲在人群之外，能听见几步之远的精灵们吵吵嚷嚷大声歌唱，两人之间却安静极了。

    “如果……我不接受，”百伽最后犹疑地开口，“你还是会带我逛琉木之森吧？”

    嘉雷亚：“当然啊。”

    “那我接受的话，除了带我逛琉木之森，你可以告诉我黑袍法师的线索吗？”百伽信心大增，甚至开始讨价还价，“我还想知道黑袍法师当时在这里做了什么，最后又去了哪里。”

    嘉雷亚：“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肯定都会告诉你的。”

    百伽觉得划算极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还想带点这些果酒作为特产回家……”

    嘉雷亚拍着自己的胸脯：“没问题！”

    两人如同在做生意，三言两语就敲定了行程，挨肩搭背一起离开了聚会。

    他们甚至算不得起眼，因为除了他们，还有的是精灵这样成双成对地一起离开，然后再一起回来。

    只有拉米恩——这位兢兢业业盯梢的血族，终于在亚力的劝酒攻势下挣脱，整理着衣服发现了不对劲。

    原本他还在愣怔，不知道两人去了哪里，后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片灵光，和白日之事联系在一起，反应了过来。

    “……这两个不知廉耻的家伙！”拉米恩从地上跳起来，脸上表情又羞又怒，朝着精灵们消失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