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记忆中从未有过她的存在
二、记忆中从未有过她的存在
某处的房间之中，白霏缓缓睁开眼，迎接她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冰冷，全身上下都疼，似乎躺在地板上，可一睁开眼，却是躺在床上。 “醒了啊。” 见到她清醒，原本在旁边看书的红发女子站起来，迎上她的目光，眼裡有着探究。 “妳??妳是??” 白霏浑身紧绷，直盯着她，好似这女子是谁，甚至有股厌恶感，却叫不出名字。 此时她忽然感到迷惘，不知道为何厌恶这个人，也想不起昏迷之前的事，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红发女子微微一笑，往前走一步，轻轻抚摸她的额头。 “我是R??很照顾妳的jiejie。” “jiejie??？” 白霏没有相信她，甚至下意识运用能力，隐藏自己的心思，打从心底不喜欢她。 尤其对她喊出jiejie的当下，身心相当抗拒，不免皱起眉头，也厌恶她的触碰。 可记忆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呦。妳被塔的人袭击受了伤，所以才想不起来。” R站起了身，给了个安慰的笑容，接着说：“没事的，先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过来，待会我会跟妳解释。” “??好。” 白霏装作顺从，内心却充满不信任。即 使想不起任何事，但她能肯定，这裡绝不是她熟悉的地方。直觉也告诉她，绝不能轻信于R。 可在不清楚现状情况下，还不能跟她交恶。 白霏想试着下床看看，可身体疼得不行，脑袋更是阵阵胀痛，费了一番功夫，才撑着床慢慢坐起身，环视所在的房间。 她对这房间的摆设相当陌生，似乎不曾待过这裡，但也不太肯定。目前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想不起来。 “白霏，妳身体还很虚弱，得先躺下才行。” R进门见她要起身，赶紧上前拦阻。医生也跟着进来，还带了简单的仪器。 白霏认得出其中一台是脑波侦测器，越发怀疑眼前的人。可她不好直接反抗，便乖乖躺好，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医生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又把脑波侦测器的探头戴上额头，仪器萤幕马上出现一连串复杂的线条。 白霏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只能呆呆望着天花板，努力回想自己以前的事，可记忆仍是犹如漩涡，找不出任何画面片段。 唯一知道的是她确实受了伤，身体异常沉重，恐怕是也有伤及脑，才会失去记忆。 尽管她不信任R，但目前只能等待结果出来，再问清来龙去脉。 医生做完一连串的检查，在板子上写下许多诊断结果，白霏也着急抓住她的手，勉强起身凑近问：“医生，我还好吗？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是出了什么问题？会好吗？” “白霏，妳先别着急。” R上前拉开她，又转头给医生递了个眼神。 医生点点头，把板子递给R解释：“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用太担心。只是脑袋受到撞击短暂失忆，之后应该会自己想起来。” “嗯，白霏，医生都这么说了，妳先休息，别想太多。我去吩咐厨房帮妳做点补身体的东西。” R迅速看了一眼，便收起来，还不忘低身安抚，见她顺从点头，便领着医生离开。 白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乖乖闭上眼，但等他们一离开，便微微睁开眼，冷漠盯着天花板。 刚才碰到医生的一瞬间，她就迅速利用了能力窥探记忆，也暂且得知了事情一部分的面貌。她确实是身负重伤送到这裡来，但医生对她很陌生，可见她之前不是R的伙伴。 检查出来的结果，则是出乎她的想像。 她完全能确定—— R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 R跟医生回到诊疗室后，医生便把所有检查数据递给她，上面呈现精神严重受创，导致向导能力完全丧失。 “果然是哨兵向导切断连结的后遗症吗？” R皱起眉头，没想到她们连结完全切断，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创伤，简直就像已经完全结合的伴侣。 “对。R大人，据我所知，这算是精神创伤，短时间内应该很难恢复??” 医生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病状。精神受到创伤后，波长完全遭扰乱，导致脑波变得紊乱，不只失忆留下严重后遗症，连带向导能力完全消失。 “异能还在吗？” R双手抱胸，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本打算找机会窃取她最关键的向导能力，没想到却坏了事。 本以为她们只是姐妹关系，精神上多少有所无形的连结，才会连带契合度升高，得以暂时结合，不需要太过担心会有后遗症。 没想到事与愿违，不过既然已经切断连结，也无需去探究太多了，只是向导能力缺失确实很可惜。 “嗯，检测上目前还是精神异能者。” 医生取出另一个数据，白霏现下仍是未知阶层的异能者，跟她们以前检查的结果差不多。 即使这些年来，R窃取了大部分的能力，可仍没有完全盗取过来。 “嗯。你想办法让她??永远不要恢复记忆。” R思索片刻，当即便做出决定，要先留下白霏，想彻底洗脑她成为自己的人。 尽管白霏没有那么好掌控，可她的异能相当特别，甚至强度未知。若白霏懂得运用异能，早就成为异能者中的佼佼者。 “什么??？可是R大人，以现有的科技，还没办法做到消除记忆，目前只有高阶层的向导，才有这种能力。” 医生有些为难，不大愿意做这种事。 现今的科技，倒不是真的没办法，只是在这种情形下，若使用特殊声波刺激大脑，恐怕会有危险。 弄不好便会造成永久损伤，犹如哨兵向导落入黑井，陷入深度昏迷。 “啧。好吧，那你随时检测她的脑波，如果有恢复记忆的征兆，马上告诉我。” R没有多问，以她知道的方式，确实只有向导才能完全消除记忆。反正她目前掌控白霏大部分的精神异能，有的是办法控制住她。 “是，我知道了。” R离开医务室后，便特地去厨房端些食物，顺便要了些补品，才回到白霏的房间。 白霏此时已坐起身，长发随意散落在肩上，盯着棉被一言不发，装作还很虚弱的模样。 R推来床旁桌，把托盘放在上面，拿起汤匙舀了口饭要喂她吃，轻声说：“白霏，先吃点东西吧。我知道妳现在还很混乱。妳边吃我边跟妳解释。” “嗯。” 白霏没有理会她，径自接过汤匙自己吃，故作没胃口皱起眉头。 本来不想吃她给的东西，可为了避免她起疑，只能先小口小口品尝，再注意味道有没有哪裡不对。 幸好尝起来，没有古怪的地方，看来R还不至于在食物裡动手脚。 R见她顺从吃饭，便稍微放下戒心，编造了个故事，把她说成是反抗军的一员，只是不慎遭到塔的算计受伤。 “??R姐，所以我原本，就是妳们的一员，只是对抗塔的过程中，不小心遭到向导攻击才失忆吗？” 白霏不动声色，没打算信她任何一句话，等她说完才放下汤匙，弄清楚她想洗脑的内容。 如果刚才没窥探医生的记忆，或许还会勉强相信这番话。可既然医生不认得她，那就证明了她根本不是反抗军的一员。 可是她究竟是如何受伤，她也没有半点头绪。唯一能确定的是，R或许是想吸收她成为同伴，才把她带到这裡来。 “对??抱歉，我们没能来得及救妳??” R微微垂下眼，装作好似真有这件事，语气全是愧疚。还上前抓住她的手，想要安慰她，实则意图窥探她的想法。 白霏没有躲开，暗自掩藏真正的想法，给了理解的笑容，假装信任的点头说：“嗯，我明白了。我目前的身体还不错，R姐就不用照顾我了，之后若有任务，还是可以派我。” “妳没问题吗？” R有些诧异，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相信，甚至利用能力窥探，也感觉不到半点动摇，干脆进一步试探：“最近我们的目标是夜妲，她是塔的哨兵首席，不好应付??妳也是被她打伤的。” “没问题。我知道了，R姐，我想再休息一下，可以吗？” 白霏面无表情，故作还很不舒服，勉强挤出笑容，只想赶快结束话题。 “好。” R此时才意识到似乎有点过度刺激，便没再继续说下去，很干脆的起身，打算晚点再试探看看。 若白霏还对夜妲这名字有反应，恐怕就必须想办法完全消除记忆了。 白霏目送她离开的背影，直到完全听不见脚步声，才终于放下松懈，猛然按住额头，脑袋嗡嗡作响。 刚才一听到夜妲的名字，胸口便阵阵悸动，好像对这个人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管怎么做，都想不起她是谁，连轮廓都无法描绘，好像记忆中从未有过她的存在。 察觉到这个事实，瞬间遍体生寒，涌上强烈的窒息感，伴随着悲伤，几乎淹没了她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