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卷-7.你是我的疼痛
星期日卷-7.你是我的疼痛
虫豸玷污了锦绣、白鸽折羽焚于烈焰 浴火的乌鸦嗓音喑哑，向你致意问候 ——《乌鸦之死》 * 当歌斐木带来知更鸟受伤的消息之前，这本是一个普通的午夜。寻与星期日依偎在炉火边，轻声合唱着温柔的情歌，享受二人的甜蜜时光。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时，寻狠狠皱眉，他『看到』了歌斐木。 于是，柔软的黑夜化作利刃，乌鸦带来的消息深深刺入他们心脏。 歌斐木选择将知更鸟的信，在星期日就任橡木家系家主当天交给他。信的内容是再简单不过的寒暄，直到歌斐木说出知更鸟身中流弹的消息。 卡斯别林亚特爆发了战争，知更鸟为了传扬同谐，亲赴前线，她希望用歌声抚平人们的痛苦，因掩护公司的救援物资而被流弹所伤。 “星神在上，那枚子弹直接打进了她的脖子…不过，或许是平日践行『同谐」善举的回报，子弹没有伤及命脉。等你处理完琐事，尽快给她回信为好。” “那群…该死的野蛮人！” 星期日焦急地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寻用力握了下手。 “我们现在就去她身边，家族的事，还要麻烦老师了。”寻将星期日牵走，直到坐上前往飞船港口的车，他才开口。 “歌斐木说谎了。”寻不屑于称呼那人为老师。 “我当然知道，可是知更鸟……”星期日紧紧皱眉，“神主若是知晓世人苦难，怎么会让知更鸟受此苦楚。” “知更鸟没有受伤。”寻说，“你们身上都有我的祝福，我能感觉得到。” “真的吗！”星期日松了一口气，随即他又疑惑起来，“那梦主为什么……” “在你还是铎音时，你聆听了多少人的忏悔？” “……许多人，我已经数不清了。” “但你记得每一个人，不是吗？”寻爱怜地将星期日拥入怀中，“你记得每一件事，因他们的痛苦而痛苦。” “……这是我的职责。”星期日扑扇翅膀，紧紧抱住寻。 “如果今晚我没有提前回来，恐怕你会独自去找知更鸟，不知道真相的你会想些什么呢？恐怕明知歌斐木的话是谎言，也愿意任他驱使吧。” 然后成为复活秩序星神的牺牲品？又或者是被天外来敌打败，理想彻底破碎呢？ “不过是为了我们理想的乐园所做出的牺牲罢了，你要阻止我吗？”星期日知道答案，寻不会阻止他，但他仍然想听寻亲口说出。 “不会。你们的乐园同样是我所期盼的。我始终站在你身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但牺牲的人不应该是双子中的任何一个。 鸟儿就该展翅高飞于天际。 * “知更鸟！” “哥哥？” 知更鸟惊讶地看着星期日，她被星期日抓住肩膀仔细观察着，确认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星期日才松手。 “怎么了，哥哥？很少见你这么慌张。”知更鸟还朝星期日身后看了看，她没有看到寻，这实在反常，因为自己的两位哥哥在订婚之后变得愈发形影不离。 “梦主听信你中弹的流言，我们担心真的出了事，就来找你了。”星期日随后解释寻去搜集情报了。 “不，我确实中弹了。但是……”知更鸟说，她微微抬头，展示自己完好无损的脖子。 “但是我没有感受到痛，那个伤口也很快消失了……这也是寻的力量吗？” “是的，除了他，不会有人能做到这件事。”星期日心疼地看着自己meimei，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果然。”知更鸟点头，“哥哥，为了不让寻的力量暴露，我之前对外宣称颈部中弹。大概梦主便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才告知你们的。” “你没事就好。物资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去帮你处理。” “那就拜托哥哥了，我还在‘养伤’，实在不好出面活动。” 小鸟兄妹只要见面就能抚平内心的焦急与伤痛。 可战争中世人的伤痛，是无法抚平的。 “就算有家族干涉，几年后这里也会爆发新的战争。”寻拿着一本书，里面记载了这颗星球的历史，“从公司将他们划分成两个民族时，就已经埋下了战争的种子。” “意思是说，这里会再次重现埃维金人的惨剧？”星期日看着印有公司全名的援助物资箱，只觉得荒谬。 寻知晓他内心的复杂心理，于是说：“这很正常，公司内部有很多个声音。况且公司自命为琥珀王的信徒，不管他们还是否信仰存护，总要做些什么来堵住世人悠悠之口。” “一开始不挑起战争不是更好吗，一群野蛮人！”星期日想起一位难民抱着孩子已经冰冷的破碎尸骸不肯放手，神色悲悯。 “战争能让他们得利，或许是矿物资源，或许是奴隶资源，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一次示威，一次小小展示公司力量的机会。” “这多荒谬啊。”星期日已经不会再动摇自己的想法。 果然，只有太一之梦才能为所有人带来幸福、让匹诺康尼成为真正的理想乐园…！ “你还是决定执行歌斐木提出的计划，对吗？”寻温柔抚摸着星期日的脸颊，他的语气带上几分劝诱，“为什么不让我来担任核心呢？你知道我的力量能提高计划成功率。” “那是我的理想，我不可能牺牲你或其他人。”星期日断然拒绝。 牺牲你就可以了吗？寻心中不满。 “你想成为星神吗？”寻又问，“成为新的秩序星神。太一之梦也能永存。” 星期日还是摇头：“不过是被证明了缺陷的星神而已，分裂秩序命途也逃不过被同谐命途吞噬。” “为何不能以人之身完成这份伟业？人可以再造世界。”星期日无比自信，这份自信来源他自身，也来源于寻。 “……好。” 第一次，寻觉得星期日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这令他深感不安。 “星期日，无论什么情况，你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对吧？”寻将心爱的小鸟拥入怀中。 “当然了。”星期日也抱住了寻，“无论现实还是梦境，我们都永远在一起。” 拥抱在一起的二人幻想起未来，谐乐鸽不相信他们会飞散，黑隼不相信他们能长久。 永恒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假命题。 * 那颗星球的战争最终在公司的介入下停止了，因为公司在那颗星球上发现了稀有矿石，尽管存量稀少，价值却比星球土著要高得多。 为了采矿事业不被干扰，公司干脆终止了战争。 人们渴望已久的和平就因这一个戏剧性、又充满黑色幽默的理由来临了。 星期日听说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等太一之梦包裹整个宇宙，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悲剧。” 寻不置可否，人类的欲望不会得到满足的一天，太一之梦只能控制弱者沉眠，却不能控制那些强者、那些无需为柴米油盐奔波、那些天天都是星期日的人。 不过有一个理念说的不错。 弱者遵守规则，强者制定规则。 他身为记忆令使，如何不能同其他令使一争？只要有他在，鸟儿连同鸟儿的理想都不会陨落。 “最近打击了一条新的走私商品路线，封锁了三条入境路线。流梦礁的虫卵没有异常，不过最近匹诺康尼有越来越多人掉入流梦礁，人数大约在一千五百人左右——已经查明是星核能量波动导致梦境不稳。” “我会组织后援人手协助猎犬搜救。”星期日点点头，他从未去过流梦礁，所有情报皆是通过寻的口述，关于流梦礁的一切活动也都是以寻为主导。 “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星期日又问起寻的两位学生，他也多次为双胞胎提供帮助，在他和寻的订婚仪式上还收到了两个小家伙亲手做的贺卡。 寻知道星期日绝对不是在问双胞胎的工作业绩，于是道：“他们看起来已经走出了阴影，不过不排除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而进行的伪装，我会一直关注那两个孩子的。” “有你在真好。”星期日如倦鸟归林，安然享受寻的怀抱。 寻低头亲了亲小鸟的羽翼。 星期日顿时紧张起来，他抓紧了寻的手，把衣袖都抓出褶皱来。 “不行…不能在这里……” 寻眨眨眼，似乎在初夜之后星期日就时常想一些色色的事情，有的时候寻看了都会感叹星期日想象力丰富。 场景多变就算了，玩法也非常新奇。 尤其是星期日幻想自己是他的宠物的玩法，寻就非常喜欢看——铺满天鹅绒与丝绸的巨大鸟笼里，豢养着被剪羽而无法飞翔的鸟儿。 只可惜星期日就只幻想过一次，那几天里甚至害羞到不敢看他。 宠物有什么不好呢？他一定会精心照顾自己的小鸟，认真梳理小鸟的羽毛，为小鸟唱最痴情的爱歌。 但是星期日不愿意，鸟儿只是想想罢了，并不愿意被囚禁。 不然也不会在满脑子都是欲望的时候，仍然抓着他的手说不可以。 “换了地方就可以吗？”寻决定逗一逗小鸟，对方现在的表现实在有趣极了。 “……可以。”星期日极小声回答。 哪怕现在是白天，星期日也答应了下来，他不是没有幻想过约会时被寻拉入巷子然后…… 但寻太过守礼，在外与他最亲密的互动便是十指相扣。 星期日时常懊恼是不是他太放浪，怎么能日日都在想那种事……可看到寻，他就忍不住。 大概是夜晚被掐着腰caoxue时的感受太过愉悦？突破阈值的快感占领了他脑海的一部分。或者是药物的副作用？让他欲望大涨。 总之，一切都和寻有关。 “……你要负责。”星期日在寻的侧颈留下自己的印记，张开翅膀包裹住爱人。 在星期日创造的私密小空间里，他们尽情放纵。 “呜嗯?再、快些……?” 鸟儿没有被锁入笼子，但鸟儿是否已被谁豢养 ——谁又能说得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