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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回 恩賜與掠奪

    

第一百四十五回 恩賜與掠奪



    秦文皇看著他,見他一副行規道舉,謙恭有禮地站於數步之距離,便道了句。

    "這樣,你有嗎?"

    "能為父皇排憂解難是兒臣之榮幸。"

    "是嗎...!你可知朕宣老四進宮是為何?"

    "兒臣不敢莽意揣測。"

    "是為朕這次遇.刺之事,將調查到之證.據呈給朕!"

    皓賦眼皮亦不挑,不慌不亂地道:

    "這樣,可是查到甚麼?"

    秦文皇嗤笑一記,雙目變得更為銳利及凌厲。皓賦彷彿感受不到那凶光,都是乖巧順從之模樣站於原地。

    "老五啊!你果真沉得著氣。"

    "多謝,父皇廖讚。"

    "他道你早年來過此地,然後每年派人來此,可是有此事?"

    "是。"

    "為何?"

    "父皇,不知道嗎?"

    他大吼地道:

    "朕要知道甚麼?知道你罔顧人倫,以下犯上,肆君殺父!"

    "砰!"

    他把一份文案丟於他面前。

    皓賦瞄著鞋履前之物件,都是平淡無波。

    "父皇,只是想到此嗎?"

    他掩著心口,氣喘吁吁地道:

    "你有何解說?"

    他抬頭看向他,簡短地道:

    "沒有!"

    其後,他便沒有再道任何話,讓恐怖之沈默席捲他倆。

    對於他之平靜,秦文皇看得刺眼。

    半刻過後,皓賦不慍不火,不急不躁,字正腔圓地道:

    "父皇,您把兒臣豎出來做太子之磨腳石之後,不就是知曉,兒臣不會坐以待斃嗎?"

    秦文皇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皓賦緩慢地向他走過去。

    "或許,於兒臣降生下來時,您曾經真心疼錫過兒臣一回。可是,隨著兒臣慢慢長大,所有事情都開始改變了。兒臣不但是您之兒子,亦是您之臣子,要對您抱有孺慕之情,亦秉持敬畏之心。要想跟您親近,亦要保持距離,這便是兒臣了。"

    他撥開上方之床幔,站於床榻旁,雙目炯炯有神地看向秦文皇。

    他迎視著他。

    "你在指責朕。"

    他揚起一抹得體之微笑,平淡地再敘述。

    "兒臣所擁有之一切,都是您恩.賜!譬如,這副身軀之骨血,不就是作為君父之您賜予於兒臣的嗎!"

    "父母恩,不敢忘,是刻於為人子女之心底。所以,其後不管兒臣歡喜與否,您給予之,兒臣都要一一接受,聽從著您所有安排。對兒臣加官晉爵,權力加身,盛寵不衰,令所有兄弟對兒臣充滿羨慕及怨恨。

    "而您亦清楚,兒臣反抗不到您,因為母妃需要您之聖寵,才有能力立於後宮中。她太招人妒恨了,又太弱了。在那吃人不吐骨之後宮,那些女人恨不得把她弄死,好讓她們能再分到您更多之寵愛。導致您會是她最大之保護傘,亦是最大之毒藥,猶如飲鳩止渴。"

    "慢慢的,兒臣都成為您之籠中鳥。任由您把屬於兒臣對母慈子孝之想摔破,兄友弟恭之情扼殺,長壽安康之念收回。"

    "您真是給予兒臣很多,同時,掠奪兒臣所有之人,不亦是您嗎?"

    秦文皇嚴聲地問道:

    "誰人跟你道這些有的沒的?"

    "父皇,在其遷怒他人。不就是認同了兒臣之話,是千真萬確。"

    他欲想拉著其大掌道:

    "你是朕之骨rou,朕甚會如此?"

    他雙目瞇起看著那隻瘦削之大手,彎下腰在其耳側道:

    "是嗎?那樣是誰因為皇權把那親如兄長之舅兄,用著那骯髒陰私之計謀,活生生地把他拖累死!"

    秦文皇猛力地握著其大手,扭側頭臚,陰狠地道:

    "你知道可真多。"

    "兒臣,還知道您當年可是借著初冒起來之楊家手,暗地裡授意他們拖延運送軍糧。您便是置那些為您賣命之臣子性命不理,便是一心要把軍權收攏於股掌中。您覺得兒臣會相信一名冷血無情之帝王君,有親情可言嗎!

    他附著他耳蝸,每字都用力地道:

    "父皇,您注定是無情無義,孤家寡人之小人,便不要再在此扮作一名慈父,兒臣見著,都覺得噁心啊!"

    他立馬用力地拋開那隻大手,順勢一巴掌摑過去。

    皓賦聞風不動,繼續地道:

    "戳中心底話了?兒臣可還知道,您作過何種喪盡天良,冷血無情之事,包括,兒臣當年遇害之事!"

    他愕然地看看他。

    "比兒臣猜中了?"

    他把他推離身前,按著心口,氣若無力地道:

    "來人!"

    皓賦後推數步,看著他一臉痛苦,雙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之瘋狂。他終於可把埋藏於心底裏的話,毫不顧忌,暢所欲言地道出來,不再需要憋屈於心底,不能透露半句,會斷送前程,並禍害別人。

    今日,他終於不想理會這些了,便是把那些惡毒之話吐出,給他聽,要他明白他之難受。

    "父皇,既然您是生而不養,為何還要生下兒臣啊!為何您已經是踏著血親之血生存到今日,卻要您之兒女經歷您走過之路啊!您接受到自個兒無情無義,眾叛親離,是您自個兒之事,為何?為何都要兒臣去經歷啊!"

    他一臉不可置信,又是脆弱不堪地掩著心口問道:

    "便是因為兒臣是您之子,身上流著您之血,便可以這麼殘忍地對待兒臣?"

    秦文皇痛苦地掩著心口,肚腹欲有東西洶湧而上。

    "你...你得臆妄症了。"

    奮力地大叫道:

    "來...人啊!"

    "不是兒臣得臆妄症。是您沒有想過兒臣會逃出您之股掌,另建立一股勢力。"

    驟然,他靠近他身旁,彎下腰,對著那張蒼白之臉龐道:

    "並欲想把您除.掉!"

    秦文皇看著近在咫尺之逆子,更是血氣往腦袋上湧。

    "你...這個忠不義之逆子..."

    "父皇,這不就是應古人之話,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揚著燦爛之笑容。

    "咳..."

    秦文皇便是感到喉間痕癢,欲想咳嗽,卻要強忍著,嘴角都滲著血絲了。

    "父皇,不是兒臣能謀害到您。是您老了,再不能輕易駕馭到底下野心勃勃之兒子,才讓兒臣有機可乘。兒臣亦不妨跟您道,早於幾年前,兒臣便於此佈局,請君入甕了!"

    秦文皇想不到自以為是乖巧順從之兒子,早於幾年前已想他死掉。

    心口中之鮮血終忍不著,一口噴出。

    灑到他之俊顏上。

    開門而入之大內總管,便是看到那一幕,走到他倆之間,用力扶著歪倒之秦文皇,慢慢地把他扶下躺著。

    皓賦見著,便默默地退開到另一旁。

    秦文皇用著畢生之力氣抓著大內總管之衣領,指著皓賦道:

    "拿...下他。"

    便是暈倒了,殿內之人見著都慌失失起來,要大內總管見著,大聲喝斥著他們,並忙派人去請御醫來。

    皓賦靜靜看著慌亂之場面,默默地拿起衣袖擦過臉龐之血跡,雙目閉上,一滴淚水從中而下。

    呼出一口大氣,終於,所有事情完結了!

    他可從這段哀樂之倫理中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