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初见】（5）
番外【初见】（5）
下课时间一到，苏陌就立刻收拾好东西准备走，刚出教室门就被尹何给拦住了。 “跑这么快干嘛？不是说了等下下课有个小组作业要一起的吗？” 苏陌这才想起来刚才老师布置的任务。 想起家里面躺着还在昏迷的那个女人，他道：“好，我跟你们一起，不过能不能动作稍微快点，我有急事。” “这么着急啊？”尹何有些惊讶，“那行吧，我们争取半个小时之内把小组作业给弄完。” 话是这么说的，但等到苏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近一个小时之后了。 回去的那一路上他都担心昏迷的女人醒了在家里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毕竟把陌生女人单独一人放置在家里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看到那女人还躺在床上没醒过来时，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女人身上的伤口在胸部下方，离腹部有些近的地方被利器划伤，有一个很大的血口子。尽管苏陌已经给她包扎了，但醒不醒得过来很难说。 看着女人那苍白的脸，苏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的手机页面正停在拨打电话上，上面显示着110的号码。 他在纠结，也在反省。 不知道救下这个女人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向警察举报这个女人是不是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头疼得像是要炸开，自从昨天花了时间去某些渠道买那些医护用品，还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止血手术，他一夜没睡。 今天又花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把课堂上的那些课给听进去，现在只是稍微放松了一下，无尽的困意就徐徐而来。 他存了警惕之心，没完全睡熟，听到身边有些许动静就猛然惊醒。 女人眼睛半睁着，有些费力的用胳膊支撑着身体，看着男人醒了也没觉得有多尴尬，继续支愣着从床上坐起来。 她看了眼自己的身上，因为伤口在胸部和腹部都有遗留，所以她上半身的衣服都被苏陌给拆开了用绷带绑着，外面简易地套了件灰棕色的衬衫。 女人有些惊讶着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问：“你给我包扎的啊。” 苏陌不置可否，但手还是下意识由于心虚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怕她看出来自己会向警察告发她的意图。 女人看着他这多此一举的动作，只是淡淡笑了笑，没说别的什么。 空气中安静的氛围持续了很久，直到最后，苏陌忍不住打破安静，再一次发问：“为什么你要救我？” 那一天因为女人的昏迷，没有听到答案，这一次她醒着，而且就在自己面前，应该能够听到她亲口诉说了吧。 “……暂时不告诉你。”谁曾想女人竟这么说。 她有些费力的从床上下来，慢慢拖动着自己僵直的身体往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虚弱说道：“想不到这次倒是你反过来救了我一命。” 苏陌起身，跟在女人身后，那女人的身子实在是太过于虚弱，尽管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认命地扶着她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我衣服呢？”女人问。 苏陌脸上有些局促，好在现在是午夜，房间里面只开了个小暗灯，那女人看不出他脸上慢慢泛起的红。 “那……那时候为了给你止血，我怕脱衣服会牵动伤口，直接用刀把衣服给划了……” “那你可得赔我一件，”女人打量着自己的胸前，她没穿内衣，虽然男人的衬衫有些大，但那凸起的两点还是看着有些明显，“我可不能就这么回去。” “你现在就走？”苏陌有些惊讶，毕竟这女人才刚醒，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刚才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现在就这么离去，说是会死在半路上他都会相信。 “有事，”女人没多说，只是道了句：“放心，我死不了的。” 苏陌没有过多挽留，毕竟在脑海中的理智大于情感，他不可能会把一个危险分子留在家里，最后从衣柜里给她拿了一个比较大的外套披上。 给女人披衣服时，二人的距离有些近，苏陌都能感受到女人浅薄的呼吸，二人唇齿距离不过几公分。 苏陌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黯淡无光的眼有些愣怔，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拥有那么一双无神的眼。 许是吸毒吸多了，想到这里，心里又升起一股隐秘的厌恶感，立刻将自己的身体抽离，与她保持了较长的一段距离。 女人沉思了片刻，道：“今天发生的事你不用害怕，后续我会解决的。” 苏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女人所说的今天的事究竟是什么。 她睡了太久，那一天女人在他门前发生的事，已经是三天之前。 苏陌实在是搞不懂“别怕”这个概念。 女人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是不懂。 仿佛有一种自己是她的宠物、受她保护的错觉，他很不喜欢这样。 尤其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和他算是在一个对立面。 堂堂一个正大光明的学生被一个危险分子保护，不算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甚至还有些丢人。 苏陌不想跟她扯上任何关系，可现在已经晚了。 “我不需要你帮忙。”他说。 可下一秒，女人就缓缓起身，站在他面前，用那有些微凉苍白的手指轻轻按着她的唇，如此亲密的动作让苏陌惊愕地抬眼，只听那女人道：“这几天不管这个小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去凑热闹。” 两天之后，小区内就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就在苏陌所在对面的楼层。 那时候他刚下课从学校回来，就看见小区门口的停车场停了三四辆警车，而他楼层前的那一栋楼被拉上了警戒线，许多楼房住户都停在警戒线外好奇地向里面张望。 想起女人前两天对他的警告，他不敢有过多的好奇之心，转身进入自己所在的楼层。 小区里的毒贩杀人案慢慢传播开来，尤其是在有一个学校这么人流量巨大的地方，不过两三天，整个学校都知道附近发生了一起不得了的案件。 包括尹何那种爱八卦的人也忍不住想要跟苏陌聊几句，“听说好像就是你在的那个小区发生的，有人吸毒拿刀杀人，唉还好你当时在上课，不然我真害怕那人吸毒吸嗨了拿刀把你给砍死了。” 苏陌：“……” 他本想装作毫不在意，可这件事情毕竟和毒扯上了关系，不可能坐视不管，最后还是报了警。 “这是她在我家里遗留的一些毛发和指纹，”苏陌把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的之前趁那女人昏迷时采取的样本给他们，“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为什么当时你不报警呢？”警察问。 苏陌手一僵，他也想问自己为什么当时不报警。 那时候女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昏睡了有三天，在她最虚弱的时候，只要报警，警察就能将她一举拿下。 何必等到现在还要取样调查那么麻烦。 可当时为什么不那样做呢？ “她……”沉默片刻，男人开了口，说出那套自己都觉得荒谬的说辞：“她……她当时救了我一命。” “苏先生，这不是儿戏，”那警察对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毒贩就是毒贩，不要在心里面对她进行美化。” 看着面前男生脸上的纠结和羞愧的面容，那警察安慰道：“你现在年纪小，还是个学生，不懂这其中的复杂。但是一旦沾染上了毒品，那些瘾君子会无所不用其极，对你所谓的‘救命’也只是利用。” “嗯……” 苏陌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乖乖低着头接受着警方的训诫。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很感谢你提供的情报，目前情况你应该是被他们盯上了，我们这边会派人保护你，从现在起你也要警惕自己身边的人，还有自己入口的东西。” “知道了，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