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乐读小说 - 高辣小说 - 甜宠100%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母亲的车祸,而此刻弟弟班主任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不断跃动,象是不详的预告。

她揣着极度的忐忑摁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中年女人急切的声音带来了她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安静在学校出事了。

世界仿若按下了暂停键,安宁的大脑一片空白,在那个当下,她只能机械的听着对方一连串的语炮连珠,却完全无从思考其中的含义。

骆闻舟曾告诫过,说在骨髓移植后的半年内安静的免疫力都会相对低下,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安静自己也没料到只是一场小小的感冒,却像掀起风暴的蝴蝶翅膀,它所引起的急性呼吸衰竭,竟然会来得如此凶险。

觉察到她的异样,苏澈轻叹一声,从僵成一块石板的安宁手中将电话接了过来。

“嗯,好的。”

“对,是家属。”

“行……我们很快就到……”

电话刚挂,一旁的安宁却早已泣不成声。她捂着脸,泪水如失去了阀门般从指缝滴落。

海棠文化在线文学城

驶向医院的那段路,安静觉得漫长得象是走过了整个人生。她一言不发的将头靠在窗玻上,街灯的流光溢彩悄然落在她的面颊,和萤萤的泪光交织成了一张惊惶失措的网,将她牢牢捕获。

匆匆赶到医院,弟弟早已被送入了。

探视时间未到,安宁呆呆的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只觉遍体生寒。

安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有弟弟在身边的时候,哪怕只是相依为命,安宁也能从苦楚的生活中品出一丝甜味。

可是万一……万一……那她该怎么办啊?

深夜的医院一片静阒,长廊上毫无温度的亮光刺得人头晕目眩。安宁垂着头沉默不语,唯有那攥得发白的指节暗自透露着她心底起伏的悲恸。

未几,苏澈温暖的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拥在怀中。而他另一只手则妥帖的握着她那微颤着的手掌,带给安宁几分聊以慰藉的融融暖意。

将头埋入苏澈颈间的刹那,他熟悉而平和的气味仿若一场遗失已久的梦,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当下朝着安宁汹涌而来。

安宁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肩膀,是在浓稠莫辨的黑暗里,她唯一的一处依赖。一整夜无休止的等待,允许探视的指示灯终于亮起。安宁换上了无菌服,磕磕碰碰的迈入那间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房间。

光是看一眼浑身上下插满管子的弟弟,安宁便觉得心都要碎了。

安静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眉宇间尽是痛苦的神色。他的喉管被切开,三指粗的氧气管从中埋入他那副饱经磨难的身体。唯有在呼吸机的帮助下少年胸腔的微微起伏,方才勉强维持着气若游丝的希望。

待到安宁脚步绵软的从里出来,苏澈和骆闻舟两人已在走廊里长谈已久。

“刚刚……”骆闻舟用眼神扫了一眼苏澈,“我和苏先生谈了一下,如果经济上许可的话,我比较建议让安静去波士顿接受治疗。”

他的目光在面无血色的安宁身上微微停留,“我读书时的导师刚好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现在在麻省总院主持免疫系统疾病研究……我看过他最新发表的论文,现在波士顿那边已经有了更先进的特效治疗手段。”

他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词句继续说道:“现在国内的情况……你知道的……希望比较渺茫……”

安宁茫然的盯着骆闻舟一翕一合的嘴唇,还未来得及接话,苏澈已经自顾帮她做了决断。

“听骆医生的话好么?一切我来安排。”

安宁迷惘的点了点头,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挣扎求生的溺水的人,哪敢放过一丝光亮。

在准备启程的那两天里,安静时睡时醒。当他偶然清醒,睁开眼看见守在身边的jiejie时,脸上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抱歉的神色。

他嘴唇微动着,象是想说些什么。安宁仔细分辨了好久,才知道他喊的是“澈哥。”

因为转院手续忙得脚不沾地的苏澈被喊到了病床前,安静虚弱的笑了笑,他努力的伸出手指,在苏澈的掌心写下了一个字。

画?

安宁和苏澈面面相觑。

他们手忙脚乱的问了老师,才知道安静在学校晕倒时,手里还紧紧攥着自己的那本画册。

苏澈让人把那本边缘已经起毛的画册送到医院,摊开一看,里面全是安宁的素描。刚开始时安静的笔触还很幼稚,而越往后翻,线条的运用愈发利索,画中的安宁愈发神韵毕现,栩栩如生。

在安静的笔下,有安宁初中时的巧笑嫣然,有她高中时的俯案浅睡,有迫于生计时的眉头微蹙,有不堪重负时的泪流满面,还有她大学毕业时的释然瞬间。在不知不觉中,安静用心笔描绘出深深浅浅的线条,逐一记录下了jiejie人生的种种片段。

一页页审阅着他的素描,叫苏澈则产生了一种回顾往昔的错觉。他才知道,在他缺席的那些年岁里,原来那时的安宁……是这样一种模样。

他握着安宁的那只手不经意的越加用力,而当翻到最后一页时,两个人都怔了。

在这本从来都是安宁演独角戏的画册里,第一次出现了另一张脸。

在这幅尚未完成的素描里,安宁穿着一身拽地的洁白婚纱,而在她身侧站着的男人,长着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那正是苏澈。

“jiejie,要幸福啊。”

安静用纤细的笔触在留白处写道。

作品甜宠百分百-24.这辈子都卖给我内容

两天后,在那趟向东的跨洋夜航里,安静全程躺在专门为他布置的加压氧舱里,而泪痕未干的安宁则至始至终被苏澈拥揽在怀。

当那架湾流飞机在波士顿城郊一个私人飞机场降落时,负责接力的直升飞机早已等在了停机坪上。

安静做手术的那天,安宁连走近手术室的勇气都没有。她在医院的草坪上站了一天,心神恍惚的等着最后的宣判。

直到苏澈脸带笑容的小跑着出来,他高高抱起安宁,告诉她安静的指标相当平稳,手术很成功。

安宁紧绷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久违的笑脸,就像此时拨开冬日层层浓云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草坪上,留下一地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