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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甘棠下意识拒绝,顿了一下,想到还得借助甘瑅帮忙,她才说,“头发定住型了,鼓起来很难看。”甘棠每天睡前也要拆马尾,甘瑅是知道她头发会变成什么形状的,但因为看习惯了,他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甘瑅想了想,把自己身上的连帽卫衣脱下来,“伸左手。”他像照顾小孩似的给甘棠把衣服套上,又掀起帽子扣在她头上,心里很为这种新奇的体验感到愉快。那截断了的发绳被他在甘棠眼前晃了晃,“我丢了啊。”那可真是个倒霉透顶的发绳,它原本可以不用断的。甘瑅转过身,顺理成章地拉着甘棠的手,随口问道,“姐,你这次月考考砸了吗?”甘棠心不在焉道,“啊?什么月考?”那看来不是因为月考。“那是被老师批评了?”能让甘棠失常到如此地步的,只有这两个原因。甘棠这会儿终于活过来了,侧过头横了他一眼,“小瑅,你是不是不念我点好?”甘瑅没吭声了。因为他有点忘了下一句想问什么了。穿着他衣服的甘棠,实在是太——太怎么?甘瑅觉得很难形容这感觉,最后他将其归结为“顺眼”。至于是“穿着他衣服”这件事顺眼,还是甘棠本身顺眼,甘瑅没有细想。甘瑅想也不想,下意识地道,“姐,要不这衣服就你穿吧。”甘棠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甘瑅偶尔也会意识跳跃,但很少跳跃到这种程度。她要甘瑅的衣服干嘛?她又不缺衣服穿。甘瑅在十二岁这年突然增加一个奇特的爱好,他开始时不时把自己的衣服推销给甘棠穿。他俩身形差不多,他的衣服又都是中性款,甘棠穿着看不出违和。甘棠虽然觉得甘瑅这种行为不可理喻,但架不住甘瑅一句话,“姐你穿吧,穿脏了我洗。”于是甘棠得出了一个异常离谱的结论:甘瑅大概是爱上了洗衣服。孙亦栀见甘棠总穿甘瑅的衣服,还以为她喜欢这种款,再给她买衣服,专捡中性款买。甘棠哭笑不得,她虽然在外面是根木讷寡言的木头,可作为一个十五岁小姑娘,她喜欢的是可爱的小裙子啊。更不想甘瑅变本加厉,把甘瑅好不容易穿出感情的衣服穿走了。面对甘棠的反对,甘瑅还是那句,“姐,穿脏了我洗。”甘棠不由得想,甘瑅真是爱洗衣服呀。回忆17收到一封情书是什么感觉?激动,兴奋,自豪?这些与甘棠都不沾边。她感到的,是恐惧,沉重,还有一种异样的羞耻。甘棠在回家路上与甘瑅闹了一路,心情才好一点,到了家,想到被丢进书包的那封情书,又闷闷不乐起来。她把情书拿出来摆桌上,又拿出作业习题集,想了想,又把情书放回去了。桌上摆这么个东西,还怎么做作业啊。甘瑅在旁边看似写作业写得认真,其实根本没错过她的小动作,能让甘棠失常到这个地步的东西,他更好奇是什么了。甘棠草草写完作业,做贼似的扫了一眼甘瑅,见他没反应,才把信封中的纸畏畏缩缩地展开了摆在桌面上,研读。拒绝肯定是要拒绝的,但甘棠总觉得人家既然写出这么一大篇,就是种沉重的人情负担,她必须得郑重其事且显得真诚地回绝掉。她打算写篇小论文逐条驳回对面对她不合现实的幻想,最后再得出结论,她没法承蒙对方的厚爱。可惜甘棠只看了前两行字,脑子就嗡的一声,麻了。太rou麻了,尤其这rou麻是对着她,让她有点身心不适,大脑宕机。以至于甘瑅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她都没发现。等她发现时,也已经晚了。甘瑅眼神特别奇异地看她一眼,“姐,这是情书。”“我知道。”甘棠下意识地答,然后才意识到不对,噌的一声跳起来就要去抓那情书。甘瑅的动作快她一步,一把捞过情书,高举过头顶,“我看看。”他虽然只看到一半,但已经给写情书的人判了死刑,字太丑,文字rou麻,错字太多,描述的也根本不是jiejie,好像套用的万用模板。只是,jiejie看得这么认真,该不会心动了吧。甘瑅觉得自己有必要给jiejie把把关。他举着那页纸左摇右摆,就是不肯给甘棠抓到。甘棠这会儿像愤怒的公牛,不管不顾地就往甘瑅身上冲撞,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封情书不能给小瑅看到。以至于不能打架的箴言都给忘了。甘瑅为了制住她,捏着她手腕,把她往下一撂,他以为会遭到很大力的抵抗,这一下也用了十成十的力。与书桌一条通道之隔的,是床。甘棠几乎没什么抵抗就给甘瑅撂倒在床上了。伪装三四年的纸老虎,就这么给戳破了。要命的是这只纸老虎本人还没什么察觉。甘棠注意的是捏着她手腕把她按在床上的甘瑅其中一只手。那只手的手指缝里夹着情书,她手腕一折,就去够那张纸。甘瑅这会儿注意力也全在情书上,他隐隐生出些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甘棠越在意情书,他就越觉得jiejie可能对写情书的家伙有意思,再加上这段时间肥皂剧看多了,手把纸一卷就塞进了嘴。腾出的手被他用来专心扣住甘棠的手腕,她的手腕真是细啊,好像近几年就没怎么长rou。这会儿,甘瑅才有闲情逸致去看甘棠的脸。她的脸红通通的,羞的,眼角依稀带着点泪,给气的,眼睛则是不甘地死死瞪着自己,这种表情,比甘瑅年少时最过分的想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