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尸吧，只能这样了

    [灼，你别生气，我把姜硕的事告诉jiejie了，但没说你的计划。她叫你来酒吧，你在哪呢？]

    赵星然一边等姜灼的回复，一边去姜家寻人。

    姜灼应该会在平时放学的时间，装做刚下学回来。姜大海很可能会去赌两把，姜硕也在外面晃荡一阵，俩人回了家直接吃姜灼做好的热乎饭。

    所以她猜想姜灼应该在家了。

    赵星然敲两下门，没有回应。姜家在二楼，她扒着排水管道和一楼的防盗铁栏攀上去，眼睛刚好到二楼窗户的下边框，伸着脖子往里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刚准备撤退，一种近乎野兽的直觉在赵星然脑中敲响警钟。

    耳朵贴着窗缝，她拨打了姜灼的电话。

    窗的另一边，隐隐约约传出了铃声。

    姜灼在家！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门窗紧闭，为什么不开门？

    回到门前，她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翘敲门，用尽量冷静的声音说：“姜灼，我，赵星然，jiejie做了藕盒，让我给你送过来。我还有事，着急走，先放门口了。”

    赵星然故意作出下楼的响动，然后蹑手蹑脚回到门边，屏息，努力沉住气。

    不一会，门被小心翼翼地开了条缝，赵星然瞅准时机，大力扒开门，甩出折叠刀的刀刃，扬手就要刺下去。

    刀尖停在半空，赵星然怔怔叫道：“姜灼……”

    姜灼是用脚尖推开门的，料到了赵星然会莽上来，一早就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看着她平静的面容，赵星然愤怒大骂：“你大爷的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呢！吓死我了！”

    “进来，把门关好。”姜灼声音很平稳，却带着点疲惫。

    她带赵星然走进厨房，里面的景象，把赵星然吓得两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姜硕横在地上，脑袋套着个塑料袋，手脚叠在身后绑到了一起，胳膊上烂了一块rou。

    姜灼扶了赵星然一把，顺势从她兜里掏出烟盒，拧开炉灶，低头凑上去。她的手在抖，几次都没对准火苗，赵星然忍住流泪的冲动，走上去把着她拿烟的手帮她点燃。

    “怎么回事……”

    姜灼靠到冰箱上，猛吸一口烟，第一次抽，她咳得厉害。

    “兔崽子在卧室装了偷拍的针孔摄像头。我怕他拍我洗澡上厕所，每天都检查卫生间，自己的书桌和床也很小心，没想到他装在卧室房顶，大概想拍我换衣服，结果拍到我检查他手机。”

    中午和赵星然聊完，姜灼去书店坐了一下午，掐着平常放学的时间回到了家。

    家里安静得像没有人，她放下书包，照常先到厨房准备晚饭。姜硕就在这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扒她的衣服。

    她正给土豆削皮，登时无暇多想，削皮刀对着搂在她腰上的胳膊狠狠划下去，把姜硕手臂削下了一层rou，疼得他松开了手，嗷嗷乱叫。

    姜灼不敢给他重整旗鼓的机会，抓起手边原本装土豆的塑料袋，跳起来套上姜硕的头，再绕到他身后收紧了出气口。

    姜硕不停挣扎，拳头向后击打她的胸、肋骨、肚子。

    很疼，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她不想一睁眼就看到几条rou虫在她身上，不想被喂毒品，不想赤裸地挂在黄色网站上。

    越不想，她就越逼自己想，想得越肮脏越具体，手就越不会松开。

    姜硕缺氧晕过去，她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翻出他的手机，就发现了他相册里的视频，摄像头从上向下俯拍，画面里她越过隔帘，踢他的床，查看他手机。

    原来是狗急跳墙。

    她低估这个数学从没考过20分的蠢货了，现在一切危险和疼痛，都是她为此付出的代价。

    而姜硕，他应该付出什么代价呢？

    看着地上死尸一般的弟弟，姜灼脑中一团乱麻。

    赵星然的声音适时响起：“分尸吧，只能这样了，你爸有电锯是不是，我去拿。”

    姜灼愣了愣，噗一声笑了。

    赵星然：？

    笑得肚子上的内伤都扯得生疼，姜灼强行压下笑意，无奈道：“没死呢。”

    赵星然呆呆的，扶着门框瘫坐在地，哇地哭了出来。

    她越哭，姜灼越想笑。画面登时变得极其诡异，地上躺了个胳膊流血的人，两个女孩一个大哭，一个大笑。

    过了好一会，俩人才静下来。

    赵星然问：“怎么办？姜大海快回来了吧。”

    “去拿电锯，在阳台那堆鞋盒下面，最大的黄塑料盒就是。”

    “……？”说好的人没死不分尸呢。

    “偷到你家去，这么危险的武器不能留在姜家。”

    “哦，你说得对。但他可以再买。”

    姜灼无语：“现在是他有我们没有，你偷走他再买也是公平公正了吧？”

    赵星然拍腿：“你说得对！”

    在阳台翻着盒子，赵星然蓦地回味起姜灼的话：我们。

    姜灼在卧室收拾书本衣物，赵星然放下死沉的盒子，把她择出来的衣服叠好装进编织袋。

    “只能去找小白脸帮忙了吧。”

    “不知道，先走再说。姜大海也想拿我换钱，只是没姜硕这么急，他想要我将来的彩礼，想要有钱夫婿照顾他后半辈子。但现在姜硕被我伤了，他肯定要向着儿子。他们都知道你和你姐照顾我，酒吧要做生意，禁不起他闹。”

    不，不是的，jiejie愿意为了你转让酒吧，换个城市从头来的。

    可是，那种生活会很辛苦。

    要是攀上有钱人，说不定能去国外读书，回来摇身一变海归，住豪宅开豪车，像电视剧里那种精英女强人。

    可是她说“我们”。

    赵星然攥了攥拳。

    “jiejie说我们可以换个城市，换个姜大海找不到的地方。我这个书读不读没两样，我跟她一起打工，供你上大学。”

    姜灼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收拾完东西离开姜家，赵星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手里多了个盒子，正常走回酒吧。姜灼怕撞上姜大海，从家离开后，故意绕了几条偏僻的巷道去旧区出口。

    赵星然给了她两百块钱，上次抢劫男人的成果，还没来得及花。她可以先找个旅店住下，再好好想办法。

    出口前的路边停了几辆趴活的黑车，姜灼越过它们，走向路对面的三蹦子。

    突然一辆奔驰轿车停在她和黑车之间，司机西装革履，还戴了双做作的白手套，挡住她的去路。

    “姜小姐，我的老板请您走一趟。”

    姜灼意外，她想不出自己和什么称得上老板的人有瓜葛。

    “你老板是谁？”

    “您暂时还不认识我的老板，但是老板说你们有相同的故人。”

    还玩神秘，姜灼嘲弄地笑，倏尔，神色忽地一滞，脑中浮现一道绰约的身影。

    “沈梦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