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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户对的,越是肖想那攀不上的,苦得可是你自己呐!”薛宝珠攥着二十两银子,听着她话里的意思也晓得自己不能过了,让对方吐出十两已是不容易。何况她自己心中一清二楚,凭着薛家如今的情况,在乡里挑户人家都不容易,更何况是镇上大户。这番继续纠缠下去,恐怕也没好结果。薛宝珠面上还得扮着悲色,似是委屈难堪。仆妇看她一步一步似是十分心痛地往里走,心情转好,眼巴巴等着她拿庚帖出来,只是没想到,薛宝珠还没拿着庚帖出来,一柄扫帚先迎面扫了过来。“哎哎哎这是作甚!”仆妇先前没防备,被扫了个正着,头上的发髻乱了几分,之后拿手挡着一边往后退,瞧清楚了是个小孩举着,当下就怒了,“唉我说哪家的小泼猴这般没管教,哎哎哎我这新衣裳,赶紧住手!”仆妇蒙楞过后立即制住了扫帚一头,薛宝珠正好出来,哪会让她对宝霖动手,忙护着拿了庚帖在胸前,“嬷嬷见谅,孩子小不懂事!”仆妇一瞧见庚帖亮了眼,暂搁下教训的事儿,伸手去拿,刚一拿到就被薛宝珠牢牢护在身后的薛宝霖又挥了一扫帚,自己脱了手,愣是让他把个扫帚挥得威风八面,又有个薛宝珠拉偏架的,仆妇有气儿撒不得,攥着庚帖,不再站着吃闷亏,匆匆逃了。“姐,咱把这钱退了,不带他们那么侮辱人的!”刚睡醒的薛宝霖脸上还有几道睡印子,红着眼眶,恨声道。薛宝珠摸了摸他的脑袋,知道他是看不得自己受委屈,心里熨帖之余对他的说法哭笑不得,退了那二十两银子,司家就能不退婚了?“宝霖,越是大户人家规矩越多,司寇是司家独苗,开枝散叶传承香火,定少不了三妻四妾,咱们家的身份,就算娶了日后也只是做妾,你让jiejie与那么多人去争风吃醋,宅门内斗,还不如舒舒坦坦拿了这二十两好好过日子。”薛宝霖听得懵懂,却是知道点儿妻和妾,大伯有了点钱就讨了小妾,大伯娘成天和那小妾吵,在他的印象里那个柔弱的小妾被彪悍的大伯娘欺压的死死的,套在jiejie身上,自然是接受不了。只是想到方才她被那仆妇欺负的模样,瘪了瘪嘴,只恨自己年纪尚小不能护着。“宝霖已经帮jiejie出了口气了,好了,别生气了。”薛宝珠哄着小孩儿道,抓了他两只握着扫帚柄都红通通的小爪子,揉了揉,“咱们宝霖人小力气可不小,看来jiejie得多做点好吃的,以后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我和meimei!”薛宝霖叫薛宝珠温柔握着,红了红耳根,喏喏应了声嗯。把扫帚归了原位,薛宝珠回身去关门的功夫,就瞧见一穿着花袄子的圆脸盘妇人鬼祟站在门口张望,一下认出了是村里的王婆,这人印象中可是个专找事儿的长舌妇,哪儿有事往哪儿凑。想到刚才司家婆子来的事儿,薛宝珠皱了皱眉利落关上门隔绝她打探视线。第4章花生酥糖那仆妇是司夫人的随嫁丫鬟,后来嫁了司老爷身边的亲信,在司家除了当主子的,哪个不敬重她三分,这一趟出来受的闲气那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一路想一路愤愤不平,嘴里更是啐死了薛老二家的。“二十两银子给一娃儿,哼,估摸一辈儿都见不着那么多的,哎哟,不行,不能想,我这胸口堵得慌。”崔林家的揉着胸口郁气,快步往村子外走,这破落地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只是还没走出多远,就觉得不对劲,一抬眼猛地瞧见一穿着花袄子的妇人,扑的粉白抹得红艳艳,一冲她笑那粉儿就扑簌簌落了下来,怪吓人的哩,“哎哟,吓死个人咧。”说着就要绕过。王婆本来就是从薛老二家那边抄了小路过来的,就是想瞧瞧这穿得油光水滑的妇人找薛老二家什么事儿,结果听到什么二十两,娃儿的,一下就来了精神,双眼冒着八卦精光,“你是哪家的哩,啥二十两啊,宝珠年纪小,你可别欺负人哩!”崔林家的一看那婆子就知道是个不好与的,想到司夫人交代不想事儿传出去,忙是摆了摆手,含糊说着“大嫂子你听错了”就一溜烟跑没了影儿。王婆没逮到人,又在薛二家外头吃了个闭门羹,这套不出消息心里跟小猫爪子挠一样的难受,正难受着就看见赵家媳妇从村子口走来,三步还回头去看,王婆瞧着有戏,忙是拉住了人问,“长平媳妇,那是哪家来的,当差穿那么好的,你认得不哩?”“好像是司府崔林家的,她来这儿干什么?”赵氏顺嘴说了,尤是纳闷。“上的宝珠家哩,唉唉唉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那宝珠可不跟司家那少爷订过亲么,宝珠娘在的时候我好像听过一耳朵,当时还以为她说大话哩。”王婆拍了下脑门,“唉你说,该不是真结了亲家的,那什么二十两把一个娃,不像是要接过去,唉唉唉,不会是来退亲的罢!”赵氏还没说上第二句,就听王婆叽里呱啦了一通,正厌烦着要走结果听着最后一句也张大了嘴,看王婆那一副挤眉弄眼得了惊天秘密似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眉头,“许是你听岔了哩,清清白白一女娃娃,这话可不能乱传的。”“啥乱传哩,你这话说得我咋那么不爱听,肯定是司家来人退亲,拿银子打发,分明是在欺负她家没大人!”可心里却是动了动,二十两喂,那可是一笔不少的银钱,她家汉子辛辛苦苦干一年才有三四两,哎哟,一小娃娃白的二十两,她晓得那崔林家的为啥捂胸口咧,rou疼的么。长平媳妇看她眼珠子乱转就知道她不想好的,这人什么风气大家都知道,也都避着点儿,当下挎着篮子说还要忙活家事儿走开了。王婆瞧着妇人高挑背影白了一眼,她还不稀的跟她唠嗑,王婆拍了拍刚才爬篱笆蹭上的灰,面上带着喜色地往薛老小家去,薛老小的媳妇才是个说话人哩。薛老小的几间房子在村子东面,占着好风水,门前就有一条自山上淌下来的小涧。年前又新砌了间屋子出来,围着屋子的篱笆更是重新圈了好大一块地。为了多占的地,邻里间也不是没有口舌冲突,可没哪个是比薛李氏更有能耐的了,硬是没将这篱笆往后缩半分的。平日篱笆院总闭着,王婆到时推了两下门,篱笆后头杵了根木棍,哪里能推得开——大白天闭着个人,还不知道再做什么。王婆鼻孔轻轻哼了一声,下一刻闻见那屋中传来甜香味儿,便猜到是这薛李氏又在弄吃食了。呸,这样防着人就像谁要过来揩油似的。她心中虽是这样想着,可到底还是腆着老脸喊了起来:“薛万媳妇!薛万媳妇!”王婆在外头喊了几声,那头屋中才探出了颗滚圆的脑袋,两个髽髻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