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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只能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好吧……”他应着,又问道,“哥,除夕那天我们能不能还通电话?”那边的老人似乎又说了句什么,杨煊的声音又变得远了些,像是模糊地“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才重新变得清晰:“你刚刚说什么?”“没什么。”汤君赫侧过脸贴着自己的膝盖说。接下来的几天里,汤君赫又悄悄地在半夜里去了几次不夜城,偶尔会有人过来跟他搭讪,但一见他拿出那个烟盒,他们的反应就各不相同了。有的人面色有异,怀疑他是个瘾君子后便借口离开,也有人跟他热情地推荐其他替代品,说这些东西的效果都大同小异,还有人对他手里的烟盒并不感兴趣,只是提出可以约出去吃个饭,真正的意图不言而喻。几次之后,汤君赫也逐渐没有了初次来时的拘束,有时遇到那种从外表看上去很可能会提供线索的人,他还会有意朝那人看过去。这里的人通常醉眼迷离,观察久了之后,汤君赫也改变了自己直直盯着人看的习惯。他会微抬着下巴,眼皮微耷着朝别人看过去,这样会让他看起来更成熟一点,也会跟周围的环境更融入一些。他学东西很快,模仿能力也相当惊人。被一个外貌出众的男孩紧盯着看,很少有人会置之不理,更何况这里是润城最热闹的声色场所,大多数人来到这里都只想要寻欢作乐。汤君赫也会经常看到那个第一晚来跟他搭讪的女人,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每次她都表现得一样神色亲密举止亲昵,只有一次例外。那次他已经准备离开了,刚推门出去,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是酒瓶砸到门上的碎裂声响。他下意识回头,看到那晚和他搭讪的那个女人溅了一身的酒,后背瑟缩地弓着,不堪抵抗地抵着门想逃出去,另一个面色狰狞的女人则拿着手里的包朝她头上狠狠地抡。那人狼狈地挡着脸,嘴上不住地求饶,垮在肩上的包掉到地上,各种化妆品、小镜子、零钱包、手机都随之滚落出来,浸在洒了一地的红酒上。她来不及捡,就被面前的女人揪着头发拖走了。看热闹的人围成一圈,都对着那边指指点点,跟身边人兴致勃勃地八卦这场突如其来的“原配大战妓/女”事件,没人去管地上的烂摊子。汤君赫拉开门,弯下腰将地上的包和那些零散的东西捡到一旁干净的地面,见包里还有一包未开封的纸巾,他拿出来将那些沾了酒的东西粗略地擦干净,然后将它们都装进包里,放到前台便默不作声地走了。来不夜城的第四次,汤君赫只待了半个小时就打算起身离开了。那晚之后的第二天中午,汤小年在饭桌上问他晚上是不是没有好好睡觉,汤君赫撒谎说自己睡前喝多了水,半夜去了几次卫生间,汤小年似乎有些起疑。但毕竟杨煊最近不在家里,汤君赫的期末考试成绩又令她颇为满意,汤小年心情不错,对这件事情便没有太过追究。站在不夜城的门口,汤君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在零下八度的空气中转瞬凝成一团薄薄的白汽。有人在斜后方推门,他回头,又看到那个第一次和他搭讪的女人,她正依偎着一个男人出来——与其说是依偎,不如说是她用身体支撑着那个喝醉的人,歪歪斜斜地费力走出来。肩头背着的那只包伴随着她的动作不住摇晃,不是汤君赫那晚捡起来放到前台的那一个。“喂小帅哥,帮我开个门。”那个女人抵着玻璃门推开一条小缝朝他喊。汤君赫走到那扇门前,伸手将门拉开。“谢了,”那人看着他说,“如果能帮我叫辆车就更好了,我实在腾不开手……”汤君赫跟在他们身后,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退后一步,看着那个化着浓妆的女人把身上的人弄进车里。“cao,喝成这样什么都干不了,白瞎了一晚上时间……”她揉着自己的肩膀抱怨,又看向汤君赫说,“你怎么又来了,还没买到啊?”“嗯。”汤君赫说。“你自己吸?”那人看着他。汤君赫并不直接回答“是”还是“不是”,只是看着她。“这种东西五花八门的,效果都差不多吧……”那女人点了支烟抽起来,“我倒是有朋友卖类似的东西,你要不要换个口味试试?”汤君赫摇摇头说:“我只要这个。”“你再拿出来我看看。”汤君赫将烟盒从兜里拿出来递给她,她低头仔细看了看,又抬眼说:“我可以帮你问问,但不能保证一定能问到。”她说完,拿着烟盒道,“这个我先留着?”“不行,”汤君赫有些紧张道,“这个不能给你。”“那我怎么问啊,”那人从斜挎包里拿出手机说,“那算了,拍一张照片吧。”她将烟盒的正反面各拍了照片,又别具意味地笑道,“手机号码给我留一个?”“我没有手机。”汤君赫撒谎道,他警惕地想到这件事不能留下把柄。“哈?没有手机,你真的有18岁吗,乖宝宝?”那人抽着烟打量他,笑了笑说,“那下次能不能遇到我只好看运气了。”汤君赫想了想说:“你可以给我留号码。”“然后用你mama的手机给我打过来吗?”那人像是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肩膀直抖,“好吧,那也可以。”她从前台借了一支笔,故意没借纸,拉着汤君赫的手写到他的手背上,神情间颇有一种挑逗的意味,写完后还朝他眨了一下眼睛:“记得打给我。”汤君赫很认真地点头应下来,收回手仔细辨认了一下上面的字迹。回家以后,他立即将号码誊在了纸上,然后将手洗干净。三天后,他坐公交车到润城一中附近,找了个公共电话亭第一次拨通了这个号码,那个女人的声音在电话听起来很困倦,在搞清楚这电话是谁打来的之后,她打着呵欠说:“我帮你问到了,但是那哥们他现在不在润城,过完年才回来,你能等吗?”“可以,”汤君赫说,想了想又问道,“还有别的人可以买到吗?”“没有,润城这么屁大点地儿,有人卖也没有那么多人买啊……而且这玩意儿听说是什么新品,那哥们说他上个月刚从台湾背回来的,本来就是自己找乐子用,都没想卖的,我说你是我朋友,他才答应可以卖给你。”“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买到。”汤君赫总结她的意思道。“啊,”那女人呵欠连天,“听他那意思是。”“那,”汤君赫接着问,“可以给我联系方式吗?”“等我翻翻手机啊……”那女人报了一串号码,又说,“你就说是彩姐的朋友他就知道了,对了,你自己买就好了,别跟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