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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澜轩一下就乱了套,本以为她和长薇都会被重新分派到别的地方伺候,谁知道后来龙君又下了令,让她们就呆在澜轩,不能改变这里的一草一木,也并没有短着澜轩的份例,冬碳夏冰,时鲜蔬果,一如主人离开之前。“这里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长萱说给白蔹听的时候还怕他不信,开了寝殿的门,又拉着他进去看。每一件东西都摆在原来的位置上,一直没有搬动过。“龙君有时候也会过来看看……”长萱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小心地观察了一下白蔹的神色,没看出任何异常后这才又接着问道:“公子还回来住吗?”那会儿白公子和龙君之间矛盾接二连三地爆发,最终也导致了公子的不告而别,这些长萱一直最是清楚。白蔹茫然地眨着眼,“我……想想……”长萱以为这是白蔹在拒绝,有些低落地转开话题道:“jiejie受伤晕过去了,还没醒,不过大夫说没什么大碍,用的药也很好,昨日实在是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如果不是龙君听闻白公子插手匆匆赶来,只怕长薇就要被打死了!现下影四虽然被关入地牢,但至少性命无碍,长薇也能够先回澜轩养伤,实在是莫大的恩赐。她说完就要下跪,结果让白蔹出手一把捞住。白蔹表情异常严肃道:“你……你认识我,那我可以……可以问你问题吗?”长萱愣了一下,也跟着结巴起来,“可……可以啊。”殷寒亭没有进去澜轩,而是靠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苍白的面容落着一圈斑驳的树影,他静静地闭眼休息了一会儿,结果只那么片刻的功夫,他就看见白蔹怒气冲冲地涨红着脸从澜轩里跑了出来。殷寒亭愣了一下,赶忙装作不经意的撞见,上前去拦住他道:“小草,你怎么在这儿?出什么事了?”他的眉宇间夹杂着隐隐的担忧,似乎并不介意白蔹看出他是在说谎,他只在意他怎么了,又为何会生气?白蔹的脸色涨红,他看到殷寒亭之后先是一愣,再然后,昨日强忍的委屈的恐惧就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彻底爆发了出来,“你——骗我!”他话音未落,就几乎是用尽全力将殷寒亭推了开来,然后大叫道:“根本……就和你说的,不一样!”殷寒亭愕然在当场道“什……什么……”“你打我……你打我了!”白蔹直视着他,眼中满是因为听说自己真的挨过打而积聚的怒气和委屈,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伤心道:“打我的……人……讨厌!”为什么要打他呢?他又做错了什么?他不明白!最害怕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但他又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毕竟小草恢复记忆之后总会知道,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殷寒亭的脸色一点点地惨白回去,这一刻来临得非常突然,他没有准备,却也没有否认,但或许他否认了小草会相信,可他没有。白蔹好委屈啊,也觉得自己很伤心,他们明明之前玩得那么高兴,还去一起去看了山上的雪,满目都是白色,还玩水,飞得很高很高,一起吃饭……他还给他点了满城的红灯笼。就现在小灯笼还挂在房门口的架子上呢!他顿时就哽咽起来道:“你为什么要……打我……呜呜……”“对不起,小草……”殷寒亭心口一阵一阵发疼。可是如果道歉有用,他们就不会一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是彻底承认了,殷寒亭默然地站在白蔹面前,不敢碰他,也不敢再伸手抱他,他只能道:“是我的错。”谁会想到他曾经认定的真相根本不是真相,而他曾经所怀疑的才是真正的心上人。白蔹往后退了退,带着哭腔道:“就因为……我是,小狐狸吗?!你觉得……我比不上你说的那个……人,你还……骗我!”殷寒亭脸色更是煞白,他知道小草因为崇琰一事特别受伤,但他那时候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才……“不是这样小草,我没有认为你比不上……”他还未说完就被白蔹再一次打断道:“骗人!我和你……说的那个不一样,那个人,不是我!”他说的……哪个人?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小草每每艰难地吐出一个个琐碎的词,都把他整个人一点一点压向痛苦的绝境,他停顿了一瞬,忽然反应过来,“你觉得那天晚上我说的故事是在骗你?”白蔹委屈极了,气冲冲地想绕开殷寒亭往外跑,结果却被殷寒亭揽住腰,男人的声音也拔高起来道:“我没有!”白蔹身子往前倾,根本不听,殷寒亭因为精神不济,再加上被小草弄得心神欲裂,他双目闭了闭,沉默了一会儿道:“好,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白蔹两眼通红地转过头看他。殷寒亭缓缓伸出手,见小草并没有再抗拒,便给他擦了擦快要滴下泪珠的眼角道:“你不愿意我在乎那段记忆,我就不在乎。”或许小草也并非不愿让他在乎那段记忆,而是那段记忆听起来那么美好,间隔了多年,好像从不存在于他们之间,不仅没有抚平苦痛,反而带来更深的折磨。小草在失去灵智之前对他下跪那次,他就应该明白的。清潭边他们分离之后,他唯有抓住一段记忆才能让自己觉得好受一些,可是也因为太过于依赖,让他忘记了——记忆永远不会改变,但人是会的。所以小草才会为他重视那个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崇琰而难过。他怎么舍得他难过……“和我来。”殷寒亭去牵白蔹的手,白蔹挣了好几下都没有挣脱,男人不容拒绝地紧紧握着他,迈开步子往宫中任何人都不得踏足的禁地走去,那是龙君藏匿了多年的偏殿。“不要……”“不要去……”这一路白蔹想着自己是不是又要被打,或是又要被欺负了,先前那点喷薄的怒意立即就像是脆果子一样被捏得七零八碎,他吓得更是不住地打嗝,毫不配合地让殷寒亭一路拖到了地方,偏头一看,这个地方和他晚上住的屋子很像,但是更阴凉惨绿一些,旁边栽种着高高的树,有水草,还有珊瑚,只是没有人,没有光。这会儿天已经暗了,海空看不到太多漂亮的云霞,日光渐去后,很快就是墨蓝的夜,星河浅淡,但还好有半轮明月。小草白着脸,眼神中满是哀求道:“我不要……”殷寒亭神情说不出的黯淡,他知道这么多天里小草对他好不容易积攒的信任正在飞快地流逝,但他还是圈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然后走上前,一手摁在门上道:“你不喜欢这里,我们不进去。”白蔹视线怔怔地落在雕花的漆木门上,很漂亮,他……为什么不喜欢这里?“里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