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乐读小说 - 耽美小说 - 第二次呼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呕血?”

我没话了,停歇了一阵,又望向他:“你就跟我说吧,不然我更焦虑。”

白椴没说话,伸手帮我调了调点滴速度,看我一眼:“你这人,老是在为别人的事情cao心,什么时候能消停点儿。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别那么懂事儿。”

我无声地注视着点滴瓶,觉得累。

“你好好儿躺躺,挂完水我带你去法医学院,乔真的尸体就在我们学校鉴定中心。”

凫大的法医学院原来是属于医学院的,八几年的时候单独分了出去,跟法学院越走越近,渐渐地有了官性。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法医学院大楼门口又多了一块牌子,成了凫州大学法医鉴定中心,市上省上有什么重大疑难的法医案件都爱上这儿来出尸检报告。这几年法医和临床的关系也挺好,因为尸体紧张,两个学院时不时要资源共享一下,讲师助教一级的小啰啰们都混得脸熟。白椴当助教时认识了法医学院不少人,当天去的时候一切靠他。我心情复杂地跟着白椴,心想我怎么就又把他给扯进来了;一路上我们俩什么儿女情长的话都没说,有些缠绵缱绻的温存仿佛都是过眼云烟。他知道我其实挺在意钟垣的事,跟我说了说案子,听得我心里鬼火乱冒的。

乔真正好死在钟垣来找我的前一天晚上,开着煤气在厨房推拉门框上上的吊,看着像是自杀,可遗嘱什么的全没有。警方是怎么怀疑上钟垣的白椴还不知道,不过分局的法医官拿到尸体一解剖,发现乔真肚子里有胎儿,那法医觉得不对,又上凫大鉴定中心来出了报告。凫大这边解剖之后下了定论,说是他杀。

细节我不知道,有机会看了尸检报告再说。白椴轻轻地补充一句,钟垣也是我老师,我不信他能做这种事。

我太阳xue一凸一凸地跳,心想我他妈还不信呢,可我敢说乔真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钟垣的么?我还真不敢。

我急怒攻心,发现整个事情中我最在意的竟是这一点。

白椴带着我到鉴定中心,大楼内部结构呈回形,楼梯间在大楼正中间,被一圈办公室藏尸房实验室包围着,楼道异常狭小,且无光。楼与楼转拐的地方成直角,相互上下的两个人要一直到转弯才能看到对方,这种设计很邪气,分明是鬼打墙的格局,不知道大楼的设计者在打什么鬼主意。

白椴找到了责任法医带的博士生陶佳宁,陶佳宁说尸体你们当然不能看,也不一定看得懂;尸检报告老早就出了,要不我给你们翻翻副本去。趁着他找报告的空挡我问他,你们真肯定是他杀?陶佳宁从档案柜里抽出一本软皮夹,说肯定是他杀,那女的缢沟是我亲自下的刀,太典型了。

他把尸检报告递给我,我一边翻他一边跟我说,先是尸斑,因为是上吊,所以足尖有尸斑,这很正常,可是手肘和背上也有,说明死者原先是躺着的,死后被人移动过。

我翻开报告的复印件,迎面而来的就是乔真的颈部缢沟特写,一把黑色短胶尺作为对照物放在她锁骨上;我记得乔真下巴上有颗痣,这时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照片上。

我的手突然神经质地抖了一下。

吓着了?陶佳宁逗我。

没有,你继续说。我看看他。

再有就是尸斑的颜色,死者身上所有尸斑都是还原血蛋白的暗紫红色,说明死于单纯的缺氧。当时现场开着煤气,如果是死者生前就开着的话,应该有一氧化碳中毒现象,那尸斑就应该是樱红色,要漂亮一点。

我一挑眉,心想你用的是什么词儿。那陶佳宁倒没什么反应,像是这种话说惯了。我翻了页,他又接着说:死者舌骨大角骨折,咽喉粘膜出血,这倒没什么可疑。只不过缢沟下边的皮下出血点跟缢沟明显不符,也就是说,死者的致命伤不是上吊造成的,她在被挂上去之前已经死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被扼死的。一般来说,凶手是成年男性。

我的心里凉了一下。

腹腔解剖的时候死者□里面有胎儿,发育到五六周左右。这一点很关键,死者未婚,现场没有暴力入侵现象,情杀的可能性非常大。陶佳宁推了推眼镜,说当然,这些是侦查机关负责的事儿了,我们只管鉴定。

我压住火,问他:那胎儿你们鉴定了没有?

陶佳宁笑了一下,说公安那边倒是送了好几份样品来让我们测胎儿的生父,其中有一份是吻合的,不过我们不知道是谁的。

我觉得脑袋一阵晕,差点就要站不稳了。我想跟自己说不一定就是钟垣呢,万一是别人的呢,可这说法连我自己都怀疑得不得了,钟垣那畜生在男女关系方面从来都让人吐血。

白椴过来拉拉我:别想了,要不我们今天先回去?

我一咬牙,站着没动,对陶佳宁说:当时公安送来样品的STR图谱你这儿还有没有?

陶佳宁说有啊,这种东西永久存档的。

我把袖子一挽,心一横说,抽我的血,做个STR出来我自己看。

没想到陶佳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笑嘻嘻地伸出手:行,六百块,明天就把报告给你。

什么?我一愣。

对嘛,我看在熟人的份上才收你六百块,外边的人要一千;就一千都便宜了,正规的DNA鉴定要两三千。陶佳宁仍旧笑嘻嘻的,放心,我不跟我的老板说,鉴定结果我更不会说,这是职业道德。

我脑袋一懵,心想你他妈堂堂博士生干这勾当,太太太可耻了,社会主义的蛀虫。最后我还是摸了六百块钱给他,说一定要图谱,要全套。陶佳宁说不行,全套就九百,我跟他吹胡子瞪眼睛半天,七百五成交。

走出鉴定中心大楼的时候,我才觉得心里有点儿空。

你说我他妈这么巴巴地是在干什么呢?

我把白椴送回李学右那儿,李学右大概是看出了我们之间有点儿不对劲,问你不请白椴吃个饭再走?他今儿可是围着你跑了一天呢。白椴连忙说不了,你忘了?晚上我还要到轮转科室去值班。李学右反复端详我们两个,终究也不好说什么,说了几句让我注意身体的话就让我回去了。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教研室,突然觉得看见什么东西都烦。楼下小卖部有个年轻小姑娘天天倒扣着个痰盂头站在柜台后面描烟熏妆,平时看着还挺顺眼的,今天见了竟然想上去扇两下。

我觉得我全身都窜着股邪火,没个地方宣泄。我低估钟垣了,这畜生在我心里面的位置太重了,真他妈太重了。

晚上我妈的律师唐睿打电话来,说新协和的工程定了在下个月十一号拍卖,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能有什么打算,邱羽山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