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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回 礼崩乐坏宠妾灭妻,利惹名牵抱朴守拙(2600+)

    

第一百九十二回 礼崩乐坏宠妾灭妻,利惹名牵抱朴守拙(2600 )



    絮娘的除夕夜,过得也不算太平。

    黄昏时分,她盛装打扮,跟着徐元昌登上马车,准备回王府参加家宴。

    一想到虎视眈眈的徐宏焕,她就觉得害怕,欲言又止地看向闭目假寐的男人。

    徐元昌撩起眼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态度比上次家宴体贴千万倍:“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值得你这么紧张?且放心跟着我,他不敢乱来。”

    絮娘暗松一口气,做出副感激不尽的模样,主动攀着宽阔的肩膀坐进徐元昌怀里,仰起脸儿和他亲热。

    待到马车停在王府门口,管事殷勤地小跑过来迎接,透过掀开的车帘,看到侧妃娘娘酡红着一张芙蓉脸,躲在王爷身后,正在手忙脚乱地系着领口的盘扣,不由悄悄咽了咽口水。

    徐元昌似是心情不错,竟将衣袍下摆掖在腰间,打横抱起絮娘。

    絮娘吓了一跳,两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俏脸变得更红,小声劝道:“王爷,这、这于礼不合……快放妾身下来……”

    “什么礼?在王府,谁敢对本王说三道四?”他本就是随心所欲的脾气,闻言在她脸上香了一口,稳稳抱着娇软的身子,在十来个下人的簇拥之下往里走。

    徐元昌久不回王府,偏宠絮娘一个,王妃早就积了一肚子的愤懑委屈,只是碍着正室的体面,不好发作。

    秦氏与董氏还算安分,杨氏却像恨毒了絮娘,三不五时在她面前说一些难听的话,骂对方是“狐狸精转世”,不把徐元昌迷得死在身上不算完。

    这会儿,王妃得了徐元昌回来的消息,满心欢喜地站在垂花门前迎接,瞧见他连面子功夫都不肯做,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将絮娘一路抱进来,气得面色忽青忽白。

    杨氏冷笑一声,煽风点火道:“娘娘,我早说过她大jian似忠,面甜心苦,您总是不信。瞧瞧,这都快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她掏出帕子,装模作样地挤出几滴眼泪,叹气道:“我们做侧妃的,因着出身寻常,便是遭了王爷的厌弃,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可娘娘的身份何等尊贵,平日里何等贤良,怎么也落了个和我们一样的下场?我真替娘娘觉得委屈……”

    “够了。”王妃被她说得心里越发堵得慌,眼看徐元昌到了跟前,低声呵斥了一句,勉强挤出个笑容,上前相迎。

    令王妃如鲠在喉的事,不止一桩。

    待到入了席,徐元景和王妃同坐主位,却将絮娘的位置换在右手边,时不时凑过去和她低声交谈,甚至挥退侍立在侧的婢女,亲自搛菜倒酒。

    絮娘的推让,显得颇为虚伪,时不时投过来的胆怯目光,看在王妃眼里,简直像赤裸裸的挑衅。

    三个儿子先后赶到,平日里讨喜的二儿子徐宏焕今晚也不知怎么招了徐元景的厌烦,先是被赶到门边去坐,彩衣娱亲时,又挨了一顿训斥。

    王妃眼看着徐宏焕强忍委屈坐在角落,心中既觉不解,又添气恨。

    不知道跟过多少男人的破鞋,仗着几分宠爱,便敢在明面上耀武扬威,在背地里挑唆父子关系,若是有一日怀了徐元昌的骨rou,那还得了?

    酒过三巡,絮娘出去如厕,徐元昌竟寸步不离地追了过去。

    两人在外头耽搁了小半个时辰,再回来时,一个颊染桃花,一个心满意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妃强忍着满腔的愤恨,好不容易熬到宴席散场。

    她轻咳一声,低声下气地挽留徐元昌:“王爷,天色已晚,明日咱们还要早早进宫参加大朝会,王府离皇宫近些,不如留下来住一夜吧?”

    絮娘识趣告退:“王爷,娘娘说得有理,您就住下来吧。”

    徐元昌沉吟片刻,觉得不好太不给正妻脸面,便答应下来。

    他使闵护卫几个护送絮娘回去,敏锐地捕捉到徐宏焕跃跃欲试的表情,招手叫住他:“焕儿,过来陪我下两盘棋。”

    王妃心事重重地看着父子对弈,直等到三更时分,方才找到个机会,扶着微有醉意的徐元昌进房。

    她有邀宠之意,碍着尊贵的身份,又不好过于主动,只在沐浴之后,换了身轻软的纱裙。

    她走到床边,发现徐元昌已经入睡,挣扎半晌,因着强烈的危机感,破天荒地探出玉手,隔着衣裤来回抚弄他胯下玉茎。

    那物被她摸了许久,终于出现挺立之势。

    白日里端庄持重的王妃红着脸坐在徐元昌身边,见他张了张嘴唇,下意识凑过去,柔声问:“王爷,您说什么?”

    “絮娘……”徐元昌半梦半醒,还当她是夜夜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美人,亲昵地搂住纤细的腰身,将面孔埋在她胸口,“相公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王妃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最风流也最无情的夫君。

    他不是说,只因絮娘和乐阳公主长得像,这才顺手养着玩玩吗?

    对着玩物,用得着说这样动听的情话吗?

    徐元昌觉出脸侧的玉峰不如往日绵软,疑惑地睁开眼睛。

    看清王妃的脸,意识到自己身在王府,他颇觉扫兴,转身面向床里,语气变得冷淡:“明日还要早起,快睡吧。”

    王妃低垂着头,掉了几滴眼泪。

    在徐元昌看不见的地方,温和秀丽的面容布满怨气,变得有些狰狞。

    却说到了正月十五,蒋星渊趁着徐元昌陪圣上点灯祈福的时机,将絮娘约到常常私会的酒楼里。

    他躺在絮娘膝上,一边吃奶,一边与她低声交谈,待到填饱肚子,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半硬的乳珠,痴痴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娘,你在三王爷那里过得好吗?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她失宠又复宠,其中不知道藏了多少隐情。

    他再三问她,她总不肯说,自己力有未逮,也没法子安插足够的眼线,了解她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这些,无力感就缓慢又不容拒绝地爬上来。

    “我很好。”絮娘怜爱地抚摸着他俊俏的脸,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他的依赖越来越深。

    她顿了顿,轻声道:“我只担心你过得不好。”

    “我也很好。”蒋星渊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有个危险又疯狂的念头,在脑海里再次闪过。

    从窦迁那里回来之后,他小心查访,大胆推测,已经将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

    和圣上一母同胞的乐阳公主,既是他的亲meimei,也是他的心上人。

    乐阳公主天资聪颖,大胆放荡,不止与徐元景苟且,还和徐元昌暗度陈仓,私底下收服了不少入幕之宾。

    佳人已逝,芳魂犹存,徐元景对亡妹念念不忘,后宫妃嫔佳丽,无论是贞贵妃,还是卫婉,多多少少都有着她的影子。

    最关键的是,絮娘和乐阳公主,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在徐元昌这里,或许只是个可怜的替身。

    可若是……若是把她引见给圣上,蒋星渊几乎可以肯定,以她水一样的身子和性情,受宠程度,绝不在贞贵妃之下。

    这是能令他一步登天的绝佳机会。

    而且,到了那时,两个人还可像之前一样,朝夕相处,长相厮守,再不用像现在一样做贼似的偷偷见面。

    蒋星渊是何等狡诈阴狠的人。

    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他本该毫不犹豫下定决心。

    然而……

    絮娘终究是不一样的。

    关于她的事,不能仅用理智做决断。

    如果她对现状还算满意,如果她不愿陷入后宫波谲云诡的争斗之中,他不愿勉强她做出妥协。

    他更不想再多一个男人染指她,真龙天子也不行。

    除此之外,他还有些害怕……

    害怕两个人都被困在深宫里,中间隔着身份的天堑,既不能以母子身份相亲,也不能以夫妻身份相爱,至死不得脱身。

    蒋星渊罕见地软弱起来,拥住絮娘香软的身子,犹豫许久,放弃了投机的打算。

    他将为这个决定后悔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