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定
宇智波一族很少有很粗的眉毛，眼睛普遍都长得不算太差，不过像佐助这样的孩子，眼睛自然要更好看了。宇智波弥云在带着弟弟去拍照片的时候，下意识找了家里以前的照片拿出来比较。 “看，这个是mama哟，”他拿了照片比划给佐助看：“是不是和佐助很像啊，mama和麻美桑不一样哦……” 到了七岁，就该准备去木叶的学校了。这一年，距离九尾事件过去了两年，夏天的时候宇智波富岳在任务中受了点伤，在家里养了一个多月，像他这样性格的男人居然会养这么久的伤，连家里人都觉得很惊讶。 宇智波弥云本来以为麻美小姐会和父亲发生点什么，但后来他发现自己想多了，无论是递过茶杯还是在客厅交谈，父亲的眼神都是冷淡沉郁的，一点也没有波澜。 入学之前，宇智波富岳倒是难得的打起了精神，把两个儿子叫到了待客的茶室里，提起一些宇智波一族的历史——在天下还是混战状态之时对立的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握手言和，之后千手一族的首领千手柱间成为了第一任木叶的火影大人。 “在那之后，宇智波一直负责警务部队……承担维护村子治安的责任，直到今日，你们入学之后也要努力做到最好，不要辜负宇智波的姓氏。” 严肃的话说到这里，宇智波富岳的目光垂下去，短暂的沉默后，又看向了宇智波弥云。 “你还记得从前的预言吧。”宇智波富岳冷淡的说：“有些人很想要验证你的能力，管好你的嘴。还有……鼬，你最近和止水走得很近。” 宇智波鼬微微低下了头。 “止水在一族之中也是难得一见的优秀的忍者，你和他在一起，我很放心。上次的火遁术，就由你来教你弟弟吧。” 父亲似乎这样决定了——不足的部分就由鼬来教导。 宇智波弥云一点也不意外父亲会这么做，不过鼬倒是稍微有些为难的样子，离开茶室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将来……想要当忍者么？” “爸爸说将来让我去处理后勤的工作，不过我不是很想去。没有任务补贴的话，单纯的文职收入不算很高吧。” 夏天的阳光照进屋檐下，在半开的纸门旁边照出了一片光亮，躺在榻榻米上的黑猫喵了一声，宇智波弥云在客厅坐了下来之后，索性和猫一样侧躺着，支着脑袋说：“所以学不学忍术也不要紧嘛……” 宇智波鼬扭过头，顺着弟弟的目光看向了外面的族徽：“还是多做一些打算比较好。真的忙起来的时候，就不由我们选择了。”他低下头，摸着黑猫的肚子一会儿的弟弟，忽然打了个呵欠说：“也许我不会当忍者吧……” 宇智波鼬愣住了，等他低下头好好打量双胞胎弟弟的时候，微微眯起眼睛的弥云的睫毛，长得好像一片蝴蝶的翅膀一样轻轻颤动着。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逃避成为忍者的道路，会这样想的弟弟就好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样，懒洋洋的抱着黑猫回避了这个话题，就好像父亲说的那些话烟雾一样消散了。 宇智波弥云一动不动的躺在客厅榻榻米上，鼬知道他不可能睡着，只是装出一动不动的样子，莫名的晕眩袭来，鼬低下头，很低的声音：“不当忍者，你想做什么？” 沉默了很久以后，黑猫挣扎着跳到了走廊上，宇智波弥云还是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声音：“就这样啊……躺在这里晒太阳……” 任谁听到这种话都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这小子绝不会成为优秀的忍者”这种显出易见的判断。 开学的第一个月就在同学打闹之中不小心暴露上学的仅仅只是分身，宇智波鼬不仅被叫了家长，还特别得到了可以跳级的允许。相比之下就连考试也只是中等的成绩，宇智波弥云一下子变成了双胞胎里拖了后腿的那一个。 但是比起难以接近的兄长，跟什么人都能勾搭几句的双胞胎弟弟在人群中更受欢迎，尤其当一年后宇智波鼬一封提前毕业申请，一下子把他推向了木叶学校传奇这一阶，同样位列其中的还有卡卡西之类的前辈。 “唉……” 一起回去的路上，宇智波弥云展开成绩单看了一眼又立刻合上了，宇智波鼬一直不太明白弟弟的惫懒和散漫从何而来，不过鉴于很快就要毕业，他忍不住道：“在学校的生活很有趣吗……” “也不是，”宇智波弥云不在乎的说：“还不如我在家和佐助一起玩。不过毕业了就要去当忍者，我才八岁吧，还有大好年华造作，最少要到十几岁才能跟爸爸说转行吧，像我们这种家庭……搞不好还要受个心理创伤什么的。” “原来如此……” “我才想问咧，欧尼酱你这么喜欢当忍者吗？” “学校里学不到什么，而且我也有想走的路。” 一说起这个话题就哑火的宇智波弥云，咽下了嘴里咬碎的糖渣子，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算是父亲也一下子惊喜起来，然后痛快的签了字。 申请书交上去不久，宇智波鼬就以下忍的身份加入了木叶传统四人小队，开始执行零零碎碎的任务。 宇智波弥云在学校的第二年，学校里来了一个叫做古原信的转学生，在木叶这种地方的转学生是极为少见的，并没有一个庞大的忍者学校系统提供生源，据说信的父母过世后他被送到了木叶之外的亲戚抚养，现在因为一些不能对外人道的理由又转了回来。 “欧尼酱还是没回来啊……” 佐助闷闷不乐的等到了下午，等宇智波弥云下楼收衣服的时候，跑到黑猫身后抓住前爪提了起来：“小黑，欧尼酱去哪里了，不是说好了要陪我玩嘛。” 宇智波弥云把被子抱进了房间，正好听见这句话：“哥哥现在不是六七岁的哥哥啦，现在要去执行任务，已经是厉害的忍者了。等我煮好了豆腐再陪你玩吧？” 佐助放下黑猫，一路走到厨房外面，小脸堆满了委屈不开心：“可他答应我的！” “哦哦，很无聊了吧，那我带你去茶店？” 本来想要拒绝的佐助，犹豫了两圈，重重点了点头。 秋高气爽的秋天，茶店里最受欢迎的三色丸子，宇智波弥云慷慨的给弟弟一串，自己一串，剩下的打包带回去。牵着弟弟走到半路的时候，佐助明显有些犯困了。 真是可爱的孩子啊，犯困的时候牵着自己的手就好像闭着眼睛走路了，宇智波弥云蹲下去，让佐助抱着自己的脖子，把弟弟背了起来，不紧不慢的穿过树林里落叶和碎金的夕光往家里走。 灰色的信鹰穿过云层，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鸣。 宇智波富岳接到消息的时候，来者匆匆说了一句宇智波鼬可以得到一个月的假期，他只觉得一个月未免太长了。 新组成的小队几乎全军覆没，唯一活下来的宇智波鼬是因为附近有暗部正好路过救下了他。但小队的队长和另外两个同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回到村子在休息室一个人坐着的时候，宇智波鼬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痛楚像一根针刺入深处，爆发时缓慢又尖锐，他捂着自己的右眼，放下手的时候清晰的看见了黑白灰的影像。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一刻，宇智波弥云的眼睛也发生了同样的变化，一种猝不及防的痛楚和缓缓扩散的悲伤把世界的色彩涂抹殆尽，强行塞入了灰白之中缓缓流动的查克拉的颜色。 意识到自己竟然开了写轮眼的时候，宇智波弥云又一次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泪流过指缝落了下去，比起彩色的世界，灰白黑的世界好像更加强烈和清晰。 “就像是……那种感觉……”他比划了一下，朝着卧室的天花板，旁边坐在榻榻米上的鼬看向他的手，那只手挥了一下就落在榻榻米上，不动了：“……命中注定一样。” “嗯？” 鼬靠着纸门，曲着一条腿坐着，目光落在彻底张开了手脚躺在榻榻米上的弟弟身上，弥云像是看着外面的月亮一样，翻身曲起身体：“如果有一天我也很悲伤的话，你就会明白了。” “……” “但我不太会很伤心的，说这种话有点自大，不过比起心态和自我调节来说，搞不好我比哥哥你还要更强一点呢，”宇智波弥云自顾自的咕哝：“比你更适合当忍者也不一定……” “你不喜欢当忍者。” “也没有说怎么讨厌，没当过怎么知道呢。”宇智波弥云睁开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用手掌盖上：“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也有好好学忍术欸……” 申请提前毕业的表格需要由宇智波富岳签字，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木叶和雷隐村还在摩擦中，宇智波富岳在战争前线，于是宇智波弥云没有怎么犹豫的就用写轮眼模仿了父亲的签名。 接到了申请表的老师，神色凝重的确认了几次，而后进行了例行公事的三身术的考试。在战争频繁的年代，下忍只要不是太离谱就会顺利的合格，但是在战争之中的消耗也是最高的。 之后是等待分组和办理一系列手续，和鼬一组的事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唯独缺了一个小队成员——毕业季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是你们的新老师，千叶千行，这位是信，宇智波鼬，宇智波弥云对吧，今后就请多指教了。” 千叶千行组成的小队名叫第四班，但信的出现就让宇智波弥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看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了两颗糖。 “谢谢，弥云真是很周到呢，好了，我们第一个任务是清理南三区的演练场里面的垃圾废物……” 像是到处清理垃圾，寻找走丢的宠物，在采收季节帮助农户或者药草师采集之类的任务，D级别的下忍大概要做半年左右，好处是立刻就能拿到报酬，而且也不费什么功夫就能完成。 也许是体谅到鼬的状况，一连三个月都是类似的琐碎的任务，就这样到了冬天，连琐碎的任务也差不多做完了，只有吩咐说要好好修行不能懈怠。 宇智波弥云暗喜在心。 宇智波鼬修炼的幻术，只要稍微讲解一下，他就能轻易使用出来，就好像经验也可以共享一下。一些水遁的忍术，他们的修行也几乎在同样进度，唯独火遁术他修炼的很艰难。 “有可能……”宇智波鼬有一天晚上，很是委婉的提醒弟弟：“你并不是火遁系。” “不可能！” 这可就伤了宇智波的尊严了，宇智波弥云坚决不相信，第二天修炼了几个小时的豪火球……然后灰溜溜的回到了家里，坐在走廊下长吁短叹。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宇智波弥云流下了无语凝噎的泪水：“好歹学两个门面的火遁术掩饰几下……”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吗？” “不……一点点……哥你知道是为什么了？” “不知道，”鼬说：“但我很好奇。” 宇智波弥云打了个寒战，没过几天，鼬从图书馆里面搬来了大量的资料，在冬天的雪夜里，宇智波弥云抱着弟弟坐在灯下面翻小人书讲故事，鼬就坐在矮桌边看着拖出来的长长卷轴。 身为双生子却拥有不同的查克拉属性，而且缺失的是火遁属性。不知道为什么记录里记载的都是什么在母胎里被兄长或者弟弟夺走XX之类的记录。 有价值的东西少得可怜。 也许是一开始选择了双生子有关的资料，宇智波鼬翻书的姿势顿住了，一个念头缓缓浮起来——也许他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双生子之间的写轮眼能够影响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