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收容的性转富江x D级人员你(2)

    随着六种不同语言的早间播报，你开启了作为世界上某处收容所的D级人员的一天。

    人造太阳的图案印在你的身上和那浅灰色的房间里，即使那种热度已经被复刻到了足以以假乱真的程度，你仍觉得自己正在被剥离出真实的世界。你昨晚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从小时候被犯罪组织拐走的记忆到定格于与富江初见时的情景。

    来到收容所，对你而言只是从一座监狱转到另一座监狱。除你之外的其他访客以及那名倒霉的C级都在富江引起的癫狂中死去。这是你从某位给你做定期检测的研究员的只言片语中得出的。

    “如果没有死呢？”你努力抑制那种感到被注视着的不适感，让自己表现得像个仍保留爱心的少女。

    你听到那穿过了层层防护措施的机械音说道：“被收容。”这也可能是你今后的命运。

    随处可见的光屏上滚动着红字标语：“我们控制，我们收容，我们保护。”

    但你和“被收容”也差不多了。区别在于施加在你身上的各项实验被简化为高频的定期检测，以及因为没有哪个研究员想面对“精神污染”的风险，你承担了日志记录和数据采集等部分工作。（由于对“富江”的研究已经长期停滞不前，实际上他们对你的工作也没抱有多少期待。）

    即使能够模拟出太阳，人类的能力仍是有限的，比如研究员们始终无法解释潜伏于名为“川上富江”躯壳中的怪物是怎么在各项体征都没有异于正常人类范畴的前提下做到重生与无限增殖。（他们甚至想借此延长人类的寿命！你觉得富江也说得没错，这里确实有很多自大的蠢货。）

    川上富江是你见过伪装得最好的怪物。那成为“未解之谜”的魔力在你身上失效后，即便你生来就具有异于常人的观察力，也只能偶然发现他身为怪物的蛛丝马迹。如果没有见过本人，看档案上加密过的照片，你甚至会产生他是一位行事低调、修养良好的老牌贵族的错觉。实际上的富江......你垂下眼眸。

    他有着躺在实验台上时会变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被细碎刘海遮住的是那用来伪饰毒辣心肠的含情双目，形状姣好的唇瓣仍在喋喋不休、央求你去杀了那些盗取了“富江”之名的冒牌货。（他绝不承认那些人也是“富江”，哪怕他同样是最初来到这里的“富江”分裂而出的产物，他也不允许你如此称呼他们。）

    你戴着橡胶手套的手自上而下一一滑过，并做着与每个“上一次”相差无几的客观记录。富江赤裸地躺在实验台上。虽然你每次见到他时，他都像个站在权力之巅的王，好像世界必须围着他的好恶运转不可，赤身裸体的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被冒犯的羞耻。

    你能感受到他那过于苍白的躯体散发的温度，骨骼的形状，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的弧度和那颗与普通人一样有力搏动的心脏。即使把心脏挖出来，富江也不会真正死亡，这是档案上记载的。你想起一个在觥筹交错之间表现得温文尔雅，却嗜杀成性的人，你的手在那停留了一会儿，有意无意地按压、摩挲着。富江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带着一贯的假面似的笑容看着你，眼尾向上翘起。

    “富江的器官、组织......都有再生为一个或多个“富江”的能力，除非被彻底烧成灰烬。”有一个川上富江就够了，你意外在这一点上和富江本人达成了一致。于是你收回了手，准备完成光屏上未完成的记录。实验台上的人却伸出了双臂，把你抱进了怀里，准确地说，你的脸正被压在他略有起伏的胸膛上，耳边就是他的心跳。你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如此亲密地接触过，本能轻松躲开的你一下子变得肢体僵硬。

    “你也想要我的心吗？可我啊，已经不想再死了。”你知道不同的“富江”虽然仇视彼此，但也会群体共享记忆，就像眼前的富江被切断了一切和外界的联系，却能说出其他富江所在的位置。你正趴伏在富江身上的此刻，世界上可能有某个富江正在经历死亡或者分裂。但这不是他想看见的吗？川上富江那一刻流露出的类似“悲伤”、“怨恨”的情绪，你不太明白。

    川上富江喜欢看你为他耗费心力，哪怕这对你来说只是打发时间的日常工作。他似乎觉得这样就是被你在意的一种表现。谁叫你不像那些看他一眼就会晕头转向、为他赴汤蹈火甚至为了这爱会将他分尸的蠢货，而你对什么都兴致缺缺。川上富江对他的Site挑剔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哪怕那儿甚至已经快被装饰成了一个家境优渥的少爷的居室。他明明不需要进食也能维持生命体征，却硬要让你为他安排一日三餐，吃了几口，说些难听的、挑刺的话后就看都不看一眼了。不过托他的福，你的用餐水平也跟着提升了很多，对食物向来没有太多热情的你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可能收容所也觉得在食物上的花费总归比SCP生物收容失效一次的损失要少得多得多。

    某天，你斟酌了许久，在那不会有人细看的日志部分写下了这样一句：“川上富江是依靠进食他人的关注和心血生存的怪物。”

    原本，你会把上报他的各种无理要求当作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但因为对接人员已经接近精神崩溃，而且联系不上了，你也选择“左耳进、右耳出”。你不仅没有迷恋他，甚至不会惯着他。在川上富江连续第三天对他床头灯的设计表示不满意，却看到你不为所动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你至今还记得，不善言辞的你有点机械地动嘴说着：“好吧，但是从现在开始，不会有什么变化了。”然后，你就在那面被富江挑选了大半个月才选出来的镜子里看到了非常诡异的画面：富江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蛋旁边浮现出了与之共生的一张面目扭曲的鬼脸。不过，你已经不再怕他，只是看着他不管是鬼脸还是人类的脸都在强忍着怒气的模样，听着他咒骂：“蠢货！该死！”

    你以为富江应该是恨你的，首先他无法杀死你，其次你总是让他生气，虽然你觉得富江对那些臣服于他的人也没有过好脸色。可是自始至终，富江没有主动攻击过你，哪怕你在最开始的时候试探性地暴露自己的弱点，或者就站在了你觉得可以作为凶器的东西旁边，川上富江还是锲而不舍地用诡诈的口舌蛊惑你，如同《圣经》中诱惑夏娃的蛇。可能就像那些卷宗里记载的富江相关的案件表现出的那样，川上富江是灾难的象征，但为他疯狂的人群往往才是施加灾难的推手和共犯。他自己动手杀人的情况可能还没有在这里作为消耗品的D级人员多。

    其实，你也曾被称为“怪物”，因为被疯子拐走和养大，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正常的哭笑，丧失同理心，尽管后来有机会回到人群中，也像个孤魂野鬼。相比之下，你最了解的“人”竟然是川上富江。你掌握富江的各种数据，记录下他的一言一行，甚至在员工宿舍里也能对富江实时监控。偶尔，你会冒出这样荒谬的想法：你成了这个怪物的饲主！

    大概是过渡章，石墨文档bug让本就捉急的码字速度雪上加霜，实际上还没想好要不要写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