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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首结束之后,吴朗不惧高台上的鲜血,面不改色的走了上去。向在场的百姓们宣布,从明天起来知府衙门登记,官府按每家的人数分地。人群里立刻爆发出比之前还要大的欢呼声,齐舒志远远的看着,一个百姓跪下了,接着在场的百姓大片大片的都跪下了,各个痛哭流涕感谢青天大老爷。吴朗也红了眼眶,只不过是给他们一点最基本的田地,他们就视自己为青天。可见中州的百姓被欺凌的有多惨,我……来晚了啊。回到驿站之后,吴朗来找齐舒志,齐舒志笑吟吟道:“吴大人一把年纪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啊,那么多百姓都看见大人您当众挥洒热泪呢。”吴朗老脸一红,倒也没跟齐舒志斗嘴,而是道:“这些都是你在背后谋划,老夫不过是按你说的做就是了。只是这些明明都是你做的事,为何在奏折上都写成老夫做的?”齐舒志笑了笑,“有功劳给你,你还不乐意啊?”吴朗板着脸,“不是我的功劳,我不要。”“你要着吧。”齐舒志道:“若你真的是为我好,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谋划的。”吴朗当时脸色一变,他能做到尚书这个位置,说明他不是个傻子,有些事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不对。之前他和齐舒志不熟,所以不了解。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英国公绝不是世人以为的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相反他心中有谋略,正义又不古板,虽然不精武艺但也不必他齐家任何一个儿郎差。这样的一个人本该为国效力在朝堂上在战场上大放光彩,可他却默默的缩在京城的国公府里,任凭世人对他误解。联想到三年前齐家大郎是怎么死的,吴朗心里一惊,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一身冷汗来。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齐舒志要收敛锋芒隐藏自己了。百姓的土地问题解决了,疏通河道的一大难题也就解决了。眼下是万事俱备,只待开工。疏通河道开工那天,上千百姓拿着农具自发来到黄河边上,要助青天大老爷一臂之力。齐舒志依旧是一副纨绔样,穿着华贵的衣服站在岸上的凉亭里喝着茶吹着风,看着施工处人头攒动的景象。这个国家上至皇帝下至百官或许都是混账,但是百姓何辜啊。他知道的,齐家世代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烈,绝不止是为了皇极殿上的皇帝,还是为了那些苦难却善良的普通百姓。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么么哒~~~~~~☆、回京回家紧赶慢赶总算是在连绵大雨之前疏通了河道加固了堤坝,虽然中间困难不少,但在军民一心之下一切都不是问题。齐舒志也离开家三个月了,离开的时候还穿着春衫,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薄薄夏衣了。准备回京的时候齐舒志本来还想问问霜霜,有没有在这里找到心仪的男子。但霜霜最近很奇怪,总是会一个人傻笑,以至于齐舒志不敢刺激她。三个月没见,也不知道子健有没有长高一点。虽然经常通信,母亲和大嫂在信上不说,但齐舒志还是能感受到她们的担忧。自己出一趟门,没过多久就送了一大批人回京问斩,怎么能不让人担心?齐舒志坐在马车里发呆,马车行驶在泥土石子路上颠簸的厉害。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吴朗想上车和他说话。吴老头最近精神很好,坐在齐舒志对面,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两人默默坐了一会儿,齐舒志受不了了,“吴大人啊,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嘛,怎么又不说了呢?”“不是不说。”吴老头道:“老夫是在斟酌着怎么开口。”“你我之间还需要斟酌?”齐舒志做出请的手势道:“尽管说吧。”“那老夫就说了。”吴朗道:“你是不是支持七皇子上位?”“噗……”齐舒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咳咳……吴大人……咳咳怎么突然问这个?”吴朗捋着胡子道:“不瞒你说,虽然老夫一向不参与这些事情,但总归是有些自己的想法。现而今陛下的皇子中,成年的虽然多。但因陛下想来扶持太子打压其他皇子,以至于整个朝堂也只有七皇子还勉强有一争之力,但这也是陛下有意而为之的。”齐舒志眉毛一挑,“此话怎讲?”“太子志大才疏,还不能委以重任。”吴朗道:“陛下虽然喜爱太子,但也知道太子的秉性。可做了多年的太子,早就养成了太子养尊处优惯了,又事事有人分忧,他的能力心性怎么才能成长呢?”齐舒志有点明白了,吴朗道:“七皇子就是那块磨刀石,有他在太子才会有危机感。且那么多皇子之中,只有七皇子的身份与能力都足够担当这个位置。他的母妃与太子的母妃都是贵妃,且七皇子的母族强大,有名满天下的苏州陆家支持,还有国公府支持,倘若不是这样也不会让太子重视……”吴朗说了这么多,一来是给齐舒志分析局势,二来是想告诉齐舒志,想要推七皇子上位光是让七皇子表现好是没有用的,因为皇帝从来就没有打算让七皇子上位。至始至终七皇子与他的支持者都是皇帝手中的棋子,是皇帝用来制衡朝堂锻炼太子的棋子。齐舒志听明白了,他问:“吴大人,您对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其实老夫也并不看好七皇子。”吴朗看着齐舒志那张年轻的脸,道:“你还小,老夫今年已有五十八。四十年前老夫中了进士,正式踏足官场。那个时候当今天子还是太子,你爷爷也还在世,你不知道那时候的天子与你父亲有多么要好,不比你如今与七皇子差……而且……”齐舒志默默的看着他,吴朗叹息一声道:“七皇子与那时的天子多么相似……”齐舒志的手抖了一下,吴朗看向他,道:“老夫知道国公府当是没有这种说法的,但是我们这些走仕途的官员都知道一句话,那就是为官需要三思,你知道是哪三思吗?”齐舒志摇摇头,道:“请赐教。”“这三思便是思危,思退,思变。”吴朗伸出三根手指道:“知道危险能躲开危险,这叫思危。躲到人家都不再注意你的地方,这叫思退。退下来之后要想着自己错在哪儿怎么改变自己的处境,这叫思变。从前的英国公不会学这个,也没法学,但你却可以。”齐舒志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睁开眼睛道:“多谢赐教。”“唉。”吴朗摆摆手道:“论年岁,你和老夫的孙子差不多,说句倚老卖老的话,老夫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