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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何——”她看姚杭山一眼,“姚大人说,此事八成已盖棺定论了?”

裴阑叹一口气:“我怕你着急,适才便没与你详说。”

“三年前招远叛变,朝廷原本要追究云洛的责任。后来还是琮亲王怕耽搁战事,动摇军心,提议将这案子压后,等打了胜仗再说。眼下我回京了,这案子一直悬而未决,圣上自然要过问,可是你也知道……”

裴阑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那封能证明云洛清白的急函一直没找到,我带回京的几个绥兵证人,说辞与口供通通对云洛不利,圣上听了以后,有些生气,下令让大理寺与刑部严审,我昨日去了趟大理寺,那边说案子耽搁不得,至多一月,就要给圣上一个说法。依现有的证据来看……八成是要给云洛定罪了。”

既定了罪,袭爵便无望了。

但袭不袭爵,云浠其实不在乎,她此刻只想到了一桩更糟糕的事。

“那我父亲……”

裴阑的声音低下来:“老忠勇侯恐怕也会因此受牵连。”

“为何?”云浠道,“云氏一门满门忠烈,男儿尽殁,均为御敌守家而亡,我哥哥自十三岁便上沙场,出生入死,立下多少战功,眼下他为国战死,分明有证据证明他的清白,而今却因大理寺一句急着结案,就要令他,令整个忠勇侯府蒙受不白之冤?”

她这话说得悲慨,话音落,整个值房都静静的。

程昶不由搁下茶盏,抬眼望向云浠。

看这姑娘样子,大约才十八九岁,在古代或许不小了,但放到现代,也就是个刚上大学,还没步入社会的小姑娘。

她出生忠勇侯府,算是显贵门第,而今居然落魄成这样。

他看着云浠,只见她虽然伤心,脊梁骨依然挺得笔直,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干干净净的眸子里泛着水光,双唇紧抿着,仿佛有万千不甘。

他本以为她会这么僵在这里,或是愤然请眼前的将军帮自己平反——方才听那小丫鬟说,他们之间像是有什么渊源不是吗?

可下一刻,云浠紧抿的双唇就松弛下来,她弯身,很是歉意地行了个礼,哑着声道:“三公子、姚大人、裴将军见谅,方才是卑职失言了。”

姚杭山没说什么,裴阑温声道:“无妨,此事既已板上钉钉,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你也说了,忠勇侯府满门忠烈,想来圣上即便要处置,也会看在几个老忠勇侯的面子上手下留情,至多轻罚一下罢了,你不要担心。”

裴阑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云浠垂眸应道:“没有了,多谢将军。”

程昶看着裴阑,心中不解。

就这样?这事不清不楚的,这样就算解决了?

他不信眼前一个大将军,一个枢密使,会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浠退后两步,要行礼告退。

“不是说有证据能证明她哥哥的清白吗?”这时,程昶道,他云淡风轻地看着裴阑与姚杭山,“这事就没一点儿转圜的余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啦,让大家久等,咱们明天见!

第10章第十章

裴阑与姚杭山又愣住。

小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琮亲王府还想管这事?

但程昶既然问了,裴阑便道:“要说没法子,其实也不尽然。”

“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有人能说服今上,说有证据能证明云洛清白,请他将案子压后,再宽恕些时日。”

昔日招远战败,云洛身亡,就是裴阑带兵去挽回失局的。而今他带着证据证人得胜归来,这话自然由他去提更有分量。

裴阑道:“末将不是没与今上提过云洛的事,但裴府与侯府毕竟……”他一顿,隐去不能说的话,“终归圣上是不大信。”

“自然也可交由旁人去说,但这事有些敏感,又压了好几年,一个弄不好,怕弄巧成拙。”

裴阑的说辞十分含糊,程昶却听得很明白。

裴府与侯府是有渊源的,倘若裴阑执意为云洛平反,反而会惹今上疑心,觉得裴府有意为侯府包庇。

何况今上已非春秋鼎盛之龄,人老了,难免就多疑多虑起来。

前几年太子病逝,今上大肆伤心过一场,他子息单薄,余下三个儿子,虽并非全是庸碌之辈,似乎都不甚合他的意,至今储位虚悬。

如此一来,最怕就是臣子营私结党。

招远叛变本就是今上心头的一根刺,云洛与这事扯上干系,也算倒霉。

若有臣子一力去跟今上说,云将军是冤枉的,证据就快要找着了。今上就会琢磨,这空口无凭的说法是哪儿来的?哦,裴府。再一琢磨,就要疑这臣子是不是想通过讨好侯府来巴结裴府。

在九五之尊眼里,这就是结了党了。

照这么看,裴阑清清净净地不沾惹这事儿,似乎并没有做错。

但程昶总觉得他言辞里隐瞒了什么,好像哪里不大对。

程昶端起茶盏,不说话了。

他来这里才月余,连今上也只见过一面罢了,眼前的是非里藏着多少弯弯绕绕他尚闹不清楚,既不清楚,就不轻易下结论,更不必追问。

有些事逼得急了,反而会把路堵死。

再看吧。

姚杭山看程昶没了言语,心中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一副清冷从容的样子,险些叫人以为是被什么仙人附了体,一双眼能堪破浮世。

这会儿再看,小王爷还是老样子,落水之后性子虽然收敛了点儿,但人还是很糊涂,一旦遇到要动脑子的事,就懒得管了,八成连裴阑的话都没听明白。

云浠道:“敢问将军,可否将那名俘虏的姓名,家乡何方,家中近况,大致迁往了何处告诉卑职?”

裴阑问:“你还是要去找那封急函?”

不等云浠答,他在案上铺开一张纸,提笔沾了沾墨,写下几行,交给云浠。

“最末几个人名,是我留在塞北,帮忙追查急函下落的探子,你既执意要为云洛平反,可以找他们帮忙。”

云浠接过:“多谢将军。”

裴阑叹一声:“我多劝你一句,此事不易,且也急不来。”

云浠道:“但我也要竭力一试,总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