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番外二
搞定了学校的事情,贺飞章和周放又去了趟Z市的寄管办。因为之前出了泄密事件，寄管办进行了一次大规模清洗,之前那些只是兼职的员工基本都被辞退,只留了十几名身家清白的老职员。贺飞章拉着周放走进天华大厦，进了电梯又忘记办公室楼层，他抱着头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周放看不过去，按了１层按钮。两人摸到“达达私人理疗中心”,正看见几个年轻人坐在走廊两侧的长椅上，又戴墨镜又戴口罩,脑袋还不时转向着理疗中心大门口使劲儿张望，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他们坐的位置靠近一家女子ＳＰＡ养生馆，几个穿着粉色制服的妹子在门口闲聊,贺飞章耳力过人，离大老远就听见她们小声讨论。“这年头还有组团来看病的,刚刚就进去一批了,哎我说,这家理疗中心什么时候生意这么好了？”“听小红姐说,昨天也是进去好几拨人呢，还知道戴个口罩遮一遮,想想也挺可怜的。”“对呀,年纪轻轻的，精神就不正常了，唉……”“你们看对面左边数第四个,身材好棒啊！虽然戴了口罩，但长得一定也很帅！”“嘁，帅有什么用，人家能来这儿，多半是个神经病。”“唉，真可惜……”“你们看你们看，又来两个，还是好帅啊！”“唉……又是两个神经病……”贺飞章：“？？？”ｗｈａｔ？什么情况？好几个妹子躲在养生馆大玻璃窗后面偷窥他们，那一双双饱含怜悯与同情的双眼，简直让人想要立刻转身下楼。走廊上坐着的几个人似乎也听到了声音，有一个转头瞥了他们一眼，大概只是无意间一扫而过，没想到就再也挪不动目光了。他瞪大了眼看着那头走过来的两人，一手使劲儿拍着旁边的人：“老大，老大老大！”他旁边坐的就是即使“身怀重病”，但仍然能迷倒制服小妹的那位帅气男生。男生坐在椅子里低头看手机，被拍得不耐烦道：“二麻子你起开，挡着我看我偶像了。”二麻子口吃道：“偶……偶偶偶……”老大：“呕什么呕，中午狗粮吃多了？”二麻子一把拽下他的墨镜，两手托着他的脸，将他老大的脑袋转了个方向，大喊道：“那个，走过来的那个，像不像你的偶像啊啊啊！”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了。七八个小年轻动作一致地转头，盯着贺飞章和周放来回看。贺飞章被二麻子那一嗓子吓得往后一蹦，随即觉得就这么被吓退实在太丢人，干咳一声又往前迈了一步。两边人打了个照面，都看出对方是寄生者。每个寄生者不论强弱，都存在自己的气场，且对其他寄生者的气息尤为敏感。这其中，高阶能够快速发现低阶寄生者，他们如果不想露面，只要隐藏住气息，低阶寄生者可以察觉到这人是个寄生者，却分辨不出他的具体级别。就好比现在，这群年轻人一眼便看出走过来的两人中，有一个是普通人，另一个是寄生者，却怎么也感觉不出他的等级。看不出虚实，但可以猜上一猜。二麻子是因为跟着老大追星追久了，看谁都有点儿像他偶像，他只有D级，自然看不出贺飞章的深浅。但他老大是A级。能让A级戒备不已的寄生者，只可能是一个比他更厉害的A级，或者更高一阶的S级。贺飞章和周放坦然走过养生馆，顶着两侧的视线走进了“达达私人理疗中心”。期间，那名男生似乎想站起来叫住他，但又硬生生忍住，重新做回椅子里。只不过这次，他不再伸长了腿懒散的玩儿手机，而是摘掉了墨镜和口罩，默默将装备塞回背包。二麻子回过神来，碰了碰他：“老大，你咋了？”一群小弟等着老大发话。男生瞥了他们一眼，摇摇头，干脆挺直腰板闭目养神起来。另一边，贺飞章进了办公室，走在过道里就听见好几个会议室里人声喧闹，迎面看见他的助理房轩正从其中一间房中推门出来，立刻走了过去。“房轩。”他叫住对方，指了指外面的走廊和里面的会议室：“什么情况，里面那群人干嘛的？”房轩之前收到他要过来的信息，此时同两人打了个招呼，解释道：“之前解聘了一群人，现在人手太紧张，寄管办正对外招聘工作人员。”他指了指隔壁会议室：“应聘点就在那边，主任你要不要去看看？”贺飞章又指了指另一个房间：“那这间？”房轩带着他们回了寄管办主任办公室，关上门才说：“那边……最近一直在给未登记的寄生者办理相关手续，他们在Ｚ市登记个人信息，等于有了合法的寄生者身份，不用再遮遮掩掩了。”他说着，随手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贺飞章。“寄管办刚成立的时候，寄生兽的信息还没被公开，好些人一直不敢承认自己有异能，就怕被当成异类抓起来。”“最近，寄生者捣毁ＣＴＥ反人类组织的新闻一出来，舆论导向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才敢过来找我们。”房轩恭声道：“截止到现在，过来登记的寄生者已经有二十三人，大多是Ｃ级和Ｄ级，另外还有一些预备役，都在这里了。”“光Ｚ市就二十三个。”贺飞章咋舌：“咱们市竟然有这么多寄生者，我之前一个都没碰见过。”周放则道：“寄生者都这么多，那异种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房轩看了周放一眼，点点头：“发现了至少五十六只嫌疑目标，其中有五只已经确认是异种了。”贺飞章拧起眉：“怎么突然……”周放：“我大概清楚原因了。”贺飞章一顿，和房轩一起看向周放，后者道：“特事部最近一直在拔ＣＴＥ安插在各地的‘钉子’，这种隐蔽的研究所，当然会关押几个用做实验的寄生兽、异种和寄生者。”贺飞章经他一提，立刻醒悟：“所以必然有一些是从研究所里逃出来的，原来如此。”周放微微一笑：“二十多位寄生者登记在Ｚ市，你们完全可以先把这些人招聘进寄管办，今后在对付异种的时候，也多几分把握。飞章隶属Ｂ市总部行的动组，不会经常过来，所以，不要将打击异种的任务全扔给他。”一下被他说中心事，房轩干咳一声，有些尴尬道：“呃……好，我、我知道了。”他在面对这位周先生时，莫名就有些怵得慌，当下赶紧胡乱应了几声，又说还要继续去给后面的寄生者做记录，抱着文件扭头就跑了。贺飞章想叫他过来再问问，抬头发现人早就没影了，不由斜着眼看周放。周放感觉到视线，回头看他：“怎么了？”贺飞章戳他手臂：“你很恐怖吗？我小弟竟然被你吓跑了。”“你这小弟工作马马虎虎，心眼倒是挺多。”周放一目十行把桌上的几份文件看了一遍，而后随意扔回桌面上，嗤笑道：“档案做得还行，勉强能当个文书。你当他老大，可别最后把你累死，人家拍拍屁股就去找下家了。”“啊？”贺飞章跟着拿起桌上几张纸看了看，有些紧张地问：“难道房轩有问题？我觉得他人还可以啊？”“五十多个嫌疑目标，只有五个确定了异种身份。你看他做的记录，后面全写的‘等待主任做最后批示’，这意思你应该懂吧？”贺飞章低头一看，果然每个嫌疑目标的档案上助理批语都差不多，他想了想：“这是……让我做决定？”挺好的呀，态度也挺端正，也没将权力全握在手里。周放敲了他一下：“你们办事处就那么十几个人，监视异种，必然还要联系军部和公安，三方通力合作，确保嫌疑目标时刻都在监控之下。你的小弟不愿意这么干，就指着让你一个人出力呢。”贺飞章挠了挠脸：“哦……”随即他觉出不对：“哎，那我不变成他的小弟了？”“所以我才说，他心眼倒是挺多的。”周放哼笑：“正好现在人手紧缺，这个时候招聘新人，他从中提拔几个亲信，长此以往，你的主任位置虽然还在，被架空的概率可是相当大呢。”贺飞章挂着蚊香眼，虚弱道：“周哥，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啊……”周放一摆手：“算了，反正你之前也就想做个吉祥物，架空不架空问题不大。”贺飞章：“……”不是，我只是想纠结一下，但是你立刻就放弃拯救我是几个意思啊？！也许是他幽怨的眼神太明显了，周放摸了摸他的狗头，转而又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还想当这个主任，对付一个助理而已，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马。”“提拔一些你的亲信，让他们帮你铲除障碍，取而代之，不是一举两得？”贺飞章叹了口气：“说得容易，做着难。”看这里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闲人，贺飞章和周放便准备离开，他们本来就是来看一眼就走，不准备多待。出了办公室，他们在会议室门口又遇到了之前坐在走廊里的那群人，贺飞章这是已经知道他们是来登记的，便友好地摆手打了个招呼，跟着周放出了大门，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走廊上一群人sao动起来，二麻子激动地搂着旁边一哥们儿：“他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的，肯定是咱们偶像，叫什么来着……贺、贺大大！”他又转头去看自己老大：“老大老大，我就说他肯定是贺大大，唉呀妈呀，我刚才竟然离贺大大只有半米远，今天不洗澡了！”最前面站着的男生一直盯着大门，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突然一转身，进了隔壁会议室。二麻子正手舞足蹈，看见老大的动作便道：“哎老大，登记处这间屋啊，旁边那个不是招聘室吗？”他身后的哥们儿给了他一拐子：“你傻啊，咱老大当然是应聘去了，成功了就能当偶像的小弟，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说着，他招招手，把十几个兄弟全叫过来：“走走走，跟老大一起应聘去啦，以后说不定能看见偶像徒手拆迁的风采呢，快点儿快点儿！”二麻子如梦初醒：“啊？哦哦哦，等等我——”不管“达达私人理疗中心”里又是怎样的热闹场面，出了大厦，贺飞章的手机便开始响个不停，他掏出来一看，发现是季淮打来的。此时他和周放已经下到了地下停车场，贺飞章按了接听键，随口道：“喂，找我干嘛？”他以为这懒货好不容易睡醒了，这是打电话过来准备和他贫嘴呢。没想到，那头季淮飞快道：“贺小章，大事不好啦！”贺飞章跟着周放的脚步一顿：“啊？”季淮：“你爸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想起好久没打听你的消息，刚才开完会，突然出去给你辅导员打了个电话。”贺飞章：“……”大事不好四个字咣当一声砸在他脑壳上，盯着周放投过来的疑惑眼神，贺飞章向他摆了摆手，咽着唾沫干巴巴道：“哦……然后呢？”“还然后个毛线啊，队长挂了电话，脸色阴得哟。”季淮心有余悸道：“他刚刚从局里出去了，我才敢给你打电话，妈耶，你小心着点儿吧。”贺飞章：“所以……从警局到这里……大概会花多长时间？”他话音未落，身后突然有强光打来。一辆警车安静的停在某个停车位上，地下停车场并不阴暗，但这束光却还是刺眼得很。季淮：“喂，贺小章？还活着吗？”贺飞章慢慢道：“季小淮，明天再联系，挂了。”作者有话要说：＃＃＃＃达达理疗中心终于有人光顾啦＃＃＃＃话说天华大厦１楼有三家公司。其中一家已经倒闭，留下来的一家是女子ＳＰＡ养生馆，另一家则是“达达私人理疗中心”。ＳＰＡ养生馆的制服小妹们今天也凑在一起，暗戳戳地讨论经过门前的，各种各样的“神经病”。制服小妹Ａ：“刚过去那个，五十多了吧，看着人模狗样的，也来看病呀。”制服小妹Ｂ：“这有什么，我昨天还看见个七八十的，后面跟俩保镖，那气派的，进门的时候人家理疗中心的房大哥还亲自跑出来接待呢。”制服小妹Ｃ：“哎呀你们快看，又来一个帅哥！还是歪国人！”制服小妹Ｄ一脸花痴：“啊啊啊啊……盛世美颜啊！我要给他做ＳＰＡ啊！全身按摩！摸摸摸摸……”制服小妹Ｅ：“银头发啊！他提着的是琴盒吧？音乐家啊啊！麻麻我又恋爱了！”然后，她们眼睁睁看着对方，慢慢走过ＳＰＡ馆。一路走进“达达私人理疗中心”。制服小妹ＡＢＣＤＥ：“…………”Ａ惨叫：“不！最近的好男人为什么都变成了神经病？！！”Ｂ爬在桌子上精神恍惚：“我觉得……不然明天，我也去达达那儿看看病吧……”Ｃ哭唧唧：“再见，我的初恋。”Ｄ撕花瓣：“他有病我不爱他，他好帅我爱他，他有病我不爱他，他好帅我爱他……啊啊啊他还是好帅啊有什么病我都爱他！”Ｅ摆摆手：“不行了，这家精神理疗中心有毒吧，明天我就辞职！”全副武装，行色匆匆，前去寄管办登记的寄生者们：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戴墨镜围口罩，当然是因为不想被当成神经病啊啊啊——〒▽〒来找贺飞章，结果扑了个空的亚尔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