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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一翻手撕开了她的寝衣。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凝脂玉砌,粉兔盈然,如初初绽放的桃花落于雪中,艳蕊净尘,暗香靡靡。江璃眼中掠过一抹暗色,喘息更重。金猊炉中飘出芸香雾,幽幽转转,顺着幔帐涌了进来。他抱着宁娆滚向床榻里侧,飞快地褪去两人身上剩余的衣衫。“景桓……”宁娆的声音低徊,宛如呓语,却带着颤音。江璃察觉到异样,忍住身体的不适,从她身上撑起,低头看去。她白皙的脖颈被汗浸透了,精细的锁骨凸起,随着喘息起起伏伏。那双消瘦的小手紧紧攥在一起,骨节突兀,连着青筋迸起。再往上看,眉宇紧缩,半闭着眼痛苦难耐的模样。江璃心中蓦然惊慌,忙抱住她:“阿娆,你怎么了?”“头疼,好疼……”她觉得脑中如有千根弦,铿然齐鸣,回音不绝,一股噬髓钻筋的痛骤然袭来。周围景致仿佛被糅杂碾碎,飞速旋转,拖出曳长的尾翼。头愈来愈沉,只能听见江璃那一声声忧戚伤慨的“阿娆”……她好想睁开眼对他说:我没事,景桓,你不要担心。可身体偏偏不受控制,如一只失了线的鸢尾飘飘坠坠进迷蒙烟雾里。周围四壁沉寂,红烛盛艳,贴着金色的喜字,一室的芸香氤氲。如血般的绯色纱帐幽幽转转,蝶翼一样轻颤。纤薄的纱帐后隐约透出两个人影,宁娆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似乎强忍着痛楚有些沙哑,但还是溢出笑音,像是在调笑:“我看你拙的很,别不是第一回吧……”这个时候的江璃还稍显稚嫩,虽然已长成了英挺秀拔的样子,但不是很沉得住气,当即一沉身,对宁娆实施了报复。宁娆抽了口冷气,秀致的小拳头挥了出去,被江璃截住,扭到了身后。再接下来被衾若红浪翻滚,荡起波漪般油润的光。良久,宁娆憋着的一口气舒开,开始没脸没皮地抱着江璃耍赖:“景桓……景桓……你最好了……”江璃抱着宁娆稍稍平复了凌乱粗重的喘息,道:“父皇的前车之鉴我记得清楚,在回长安那日便发誓,绝不会让自己为美色所惑。所以这东宫上下干净的很……”怀中良久没有回应,低头一看,宁娆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前,三千青丝凌乱的铺陈于后背,一颤一颤的,似乎还没回过劲儿来。他勾起唇角:“是不是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宁娆张口轻轻咬住他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不美么?不足以迷惑你?”江璃一愣,旋即笑道:“你当然美,这一生我只被你迷惑……”这甜言蜜语……简直是要把人溺在糖水盅里。宁娆感慨,原来从前的江璃是这般温柔嘴甜,犹如诗赋中走出的如玉公子,浑身上下一点都没有如今这雍容矜贵不苟言笑的冷冽君王气质。岁月啊,果然是把杀猪刀……她有些许留恋、不舍地从梦寐中醒来,睁开眼,可见帷幔低垂,人影憧憧,不时有低声絮语传入。江璃坐在榻边,一见她醒了,忙低头来看,眸中满是惊虑关切,连声音都发颤:“阿娆,你可有不适吗?”不适……对于你变的这么彻底,这么没情趣,这么不会说甜言蜜语她感到很不适。惆怅地摇了摇头。这一动她发觉原先被剥的光溜溜的身上已套了寝衣,唇角黏腻,一摸还有点药的苦味。江璃明显松了口气,替她掖了掖被角,道:“你好好休息,我再去问太医些话,马上就回来陪你。”他腰间垂落下的寝衣带子自宁娆掌心划过,徒留下一点微痒的触感。宁娆闭了眼,意犹未尽地想再回忆一下梦中那个十分讨人喜欢的江璃……江璃拂开帷幔出来,一老一少两个太医迎上来,年轻的那个名叫林维初,是刚从骊山行宫擢上来的,人看上去很是耿直,不及看一看江璃的脸色,直接开始禀报。“娘娘应是在一步步突破惑心毒,或许是旧日的场景重演,激起了她内心的记忆。”“这记忆每恢复一分,惑心毒的毒性就减弱一分,这中间的晕倒、头疼不过是并发症,并无大碍。若是想好的更快,最好不断地重复像今晚这些能让她头疼的事。”听完,向来练就一副冷硬铁面的江璃罕见地红了脸,低了头……老太医是院令魏和,侍奉了两代君王,早练就了一副油滑,一看就知是怎么回事。深更半夜的,一对年轻小夫妻衣衫不整的,还能在干嘛?偏林维初这个愣头青,没瞅见皇帝陛下都让他说的红了脸,还巴巴地说个不停……这样想着,铆足了劲踹了他一脚。林维初一踉跄,险些撞到江璃身上。他胆战心惊地稳住了身子,惊惶地回头看老太医,魏和咳了一声:“说重点。”林维初忖道:“臣给娘娘把脉,觉得脉象奇怪,近几日研读了许多云梁一带的医书,觉得娘娘虽然中了惑心毒,可这毒不是用来害她的,可以说恰恰是这惑心毒救了她的命。”江璃一诧,听这小太医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臣推测娘娘最先是中了另一种毒,此毒极易入脑,所中之人形神呆滞,逐渐痴傻,最后便如痴儿全然不知世事。有人为了救她,及时给她灌下了惑心毒,才将此毒压下。”夜风幽凉,丝丝缕缕的渗进来,江璃倏觉后背一片冷涔,手抑制不住地发抖。“什么毒?”“六尾窟杀。”江璃一时没站稳,连连后退。一直跟在他身后,向来眼疾手快的崔阮浩竟也忘了扶他,呆呆地站在墙根,像被惊掉了魂。江璃看向太医院令魏和,魏和轻叹了口气,躬身道:“臣亦认为,若没有惑心毒,娘娘今日情状便与当年先帝一模一样。”第23章和离...一模一样……就是痴傻的口涎横流,眼神浑浊,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得。那一袭华美的玄衣纁裳,十二琉明珠冕冠包裹着的其实是一个傻子,手握天下的权柄却全然不知人间是何年月。最后的那几个月,监国的江璃和三公近臣费尽了心思去遮掩,及至到了最后他的父皇龙驭宾天的那一日,悲伤之余,他竟然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于他的父皇、于整个大魏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可就在刚刚,有人告诉他,他的阿娆竟险些步了父皇的后尘……他多年来被同一个噩梦所纠缠,从少不更事、弱小任人驱赶的孩童,到如今睥睨天下广拥四海的尊贵帝王,这个噩梦如影般随行,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