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乐读小说 - 同人小说 - 【他人即地狱/祖宗】纯白下坠在线阅读 - 1《渴念》

1《渴念》

    《渴念》

    我和我哥出生在山村,百来座小屋,十来辆破旧的老山轮,牛羊成天的混响,一辆通往外界的大巴,就足以构成全部。山村里的房子大多是自己盖的,土房、木房,我和我哥住的是爹妈留下的小木房,我想这算好的了,但也不好,我们除了这座房子别无所有。爹娘死的早,是哥又当爹又当妈的养活了我。我是我哥的生命的全部,我哥是我的一切。

    房间的天花板空了一块,有些漏风。我身子较我哥要弱些,怕冷,我哥便每晚把我拥在怀里睡。他也没有比我温暖多少,我们都同样的冰冷,但我仍旧觉得温暖,盖再薄的被子也没关系,因为有我哥在。睡不着的时候,我哥就带着我从大洞里数星星。我们总来来回回地数,来来回回地数,像井底之蛙,可是我们只能看见这些。

    周围邻舍说我们家命苦,早早没了爹妈,又说我哥是个好孩子,从早到晚为我奔波,到了最后又开始嫌弃我是个累赘,拖累我哥。我不在乎,谁说的我都不在乎。我不觉得苦,我和我哥永远甜。和哥在一起哪怕再穷的日子也能开出花。我爱我哥,所以我舍不得他苦。

    我擦掉他脸侧滑落的汗珠,我说我想帮他。我哥笑着亲昵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宗佑可以帮哥倒碗水吗?我哼哧哼哧地倒水,瓷碗破了个口,我小心翼翼地喂哥喝,他也由着我来。我像这碗,我哥是填补缺口的碎片,有他我才完整。

    等我再大一点的时候,我哥说要带我走。我哥是个漂亮的人,我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但我也不会别的词了。哥一笑起来,村头最难缠的大姨也能温和一二。可不一样的,我能发现,哥的笑只有对我笑时才最真。我们总把真实留给彼此。哥收拾行李很快,事实上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从床底的暗格掏出的钱,是早死的爹妈留下的,看着也就几百块。但我还对钱没有太多的概念,只觉得和哥在一起去哪都好。

    我们拎着少得可怜的行李走在泥土路上,两双脚印沿途印了一路,就像我和我哥的命,紧紧绑在了一起。大巴一天就来这么一趟,现在还没到时间,我没骨头似的倚在哥身上,哥揽着我,掌心覆在我肩膀上,缓缓地揉。我没问哥要去哪,天地太大,我们游荡在天地间,就算得上是四海为家了。

    司机来了,撇了我们一眼就不再理会,哥仍旧给出一个笑容。我们坐在后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大巴很颠,我这才知道我居然晕车,抓着我哥的衣角,苦着脸,跟哥说我难受。哥把我按进怀里,我像小狗一样耸了耸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味,让人安心。哥的手轻轻拍我的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吐出的呼吸落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有点痒。后半程路颠得我想吐,哥便捧着我的脸啄吻,小鸡啄米般,很轻,柔软一触即分。我被亲的涨红了脸,心里有些怪,手却自觉地环上我哥的脖颈,与哥再近一些。我喃喃念着“哥哥”,不厌其烦,我哥极为耐心地一次次应我。我们就这么撑着到站。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连空气都陌生。我紧紧拽着哥的手,亦步亦趋地踩着他的脚印走。走过繁华大街,我看见了奢侈品店,亮晶晶的钻石镶嵌在上面,太耀眼,我几乎是被刺痛着,不去看它们。我们像丑小鸭,却不会变白天鹅。很小我就知道,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越走越荒芜、越落魄,我们穿过肮脏的小巷,走进繁华的背面。三三两两的男人盯着我和哥这两个外来者,我吓得缩在哥身后,手心都被汗濡湿。哥却很淡定,还朝他们笑。很奇怪,那些男人像是怕了,往后退了几步,我们安全通过。第一次,我看见有人怕我哥。

    “哥,他们好像怕你。”我附在我哥耳边悄声道。哥说也许是他长得比较吓人。尽管知道可能是个玩笑,但我还是立刻就反驳他:“哥才不吓人,哥最好看了。”直到到了旅馆门口我还不停嘟囔着说那些人没眼光。

    这是一家青年旅舍,隔音很差,我进门时都能听见楼上床板的咯吱声、谈话声,还有暧昧不明的叫声。哥拿着钱开了一间房,爹妈剩下的钱只剩一半了,交的房费足够我们住一个月。房间里很狭小,只有一张床,但正好遂了我的习惯,可以和哥哥同床共枕。我们拿着换洗衣服去尽头的公共浴室,这个点还没什么人,空荡荡的,像是一个专属包间。

    我和哥的淋浴间只隔了一层模糊的玻璃,我看着哥苍白却劲瘦的身体,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朦胧的身影勾着我的视线走,手上不自觉慢了下来,甚至开始发热。哥洗完出去在外面等我,而我此时却有些慌了,下 半身挺立的阴 茎怎么也消不下去,我越急越没法成,几乎要哭出来了。我唤哥,哥问我怎么了,我却答不出。哥站了一会直接推开了门,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很狼狈。

    哥没笑话我,嘴角却慢慢勾起,看起来心情很好。哥把我抵在墙上,带着茧的手指摩挲我的腰,我几乎瞬间软了下去,在我哥手里化成一摊水。“怎么硬的?”哥拨开我挡在眼前的湿发,笑着问我。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哥用手握住我的阴 茎,上下撸 动两下,我止不住地颤抖,一是爽的,二是羞的。

    “哥帮你好不好?”话是这么说,哥已经自顾自抚慰起了我的阴,茎,嫩红的龟 头不停吐着水,被大拇指刮下来抹在柱身,水灵灵的。我更硬了,难受到哽咽,让哥别玩我了。哥却俯身同我咬耳朵,叫我求求他。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声哀求。

    哥看起来很开心,手上用着技巧想叫我送出来,而我本身就没有经验,很快便在他手下射出,染了我哥一手。好色。哥干净的另一只手撩开我额前的碎发,抓着我的头发同我接吻。我闭眼的前一秒只觉得哥的嘴巴好红,像樱桃。他扯着我耳鬓厮磨,轻轻唤我“亲爱的”,我瘫软在我哥怀里,任由他肆意亲吻。

    哥因为同我抱在一起,刚换好的衣服也浸湿了,隐约显露出瘦削却不单薄的身体曲线。一瞬间,我不知作什么反应好,也不是羞的,我早已没有了羞耻感,但让我形容,我也无法给出准确的词,只回抱着我哥,一遍遍喊着“哥”。

    我是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我不能没有我哥。

    时间在我们身上似乎安了发条,离开山村后的日子过得很快,哥总是早出晚归,很辛苦,但也很厉害,当上了地头蛇的二把手,同时还兼职牙医。并且居然还真的有人来拔牙,不过可以理解,拔智齿刻不容缓。我则是迷上了小说,想做个作家,但没什么水花,作品也往往扑街。对此,我很低落,这时哥就会抱着我亲,安慰我,有时候也会安慰一下小小佑。

    同时我哥不知道的是,除了正经小说,我还写了点不正经的。我在某个开放网站写了本骨科文,名字叫《弟弟生来就是要给哥哥做妻子的》,以我和我哥为原型。这本倒是意料之外的火了,里面有太多我和哥哥的相处日常,俨然是我的日记本了。

    我和我哥是luanlun,我很清楚。我在阅读时,看到过很多对luanlun的谴责,为社会所不容,为家庭所唾弃。可是没关系,我的羁绊只剩下我哥,早死的爹娘也没有亲戚同我们往来,我们一直是没人要的小孩,我们只有彼此。所以我爱上我哥,固然是扭曲的情感,但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况且我们也不需要世俗的赞美,我哥不是好人,他杀人不眨眼、爱伪装的温和事实上最冷漠刻薄,当然,除了对我。我也不是好人,或许曾经是,但现在绝对不会是。我好的不纯粹,恶也不纯粹,但我确实不能称之为世俗意义上的善人。就比如我讨厌刘基赫,他是我哥所在帮派的一把手,也就是老大,尽管是他给我哥发工资,但我依旧希望他出门左转能被大卡车轧死。他觊觎我哥,好恶心。好恶心。怎么才能让他死。

    我哥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在我趴在哥哥怀里委屈时,我哥捏了捏我的脸说:“亲爱的,明天送你个礼物。”委屈被兴奋替代,我迅速亲了一下我哥的下巴尖,又忍不住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淡淡的牙印。我哥只温和地注视着我。我们的躯体缠绕在一起,犹如并蒂莲、双生花,紧紧联系在一起。

    第二天我哥说要带我去拆礼物时,其实我已经料到“礼物”究竟是什么了,正因如此,我才如此兴奋。漆黑的仓库里亮起了灯,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脸色苍白地倒在地面,眼睛见了强光,不适地缓了一会儿才逐渐睁开眼。这时我已经到了他面前。他看见我哥,表情很疑惑,刚要张口问就被我用鞋底盖住了嘴,脏污的鞋底与白净的脸庞相贴,骨子里压抑的那股子暴躁劲涌了上来,我狠狠碾着刘基赫的脸。因此我便没有看到我哥在身后注视着我的眼神,痴迷的、病态的,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的眼神。

    一双微凉的手覆盖住我的,冰冷的小刀被我哥送到我手上。“宗佑,亲爱的,想做什么都行哦。”我哥把生杀大权交给了我。脚底下的刘基赫发出“唔唔”的声音,也许是想说什么,我突然来了好奇心,便挪开了脚。

    “西八!徐文祖尹宗佑你们两个该下地狱的家伙……”刘基赫零帧起手,被我眼急脚快再次碾住了嘴。我垂着眸,神色恹恹,脚下更用力了一些,讽刺道:“莫,真是该死啊。不过谢谢你祝我和哥哥一起下地狱,我会让你死的好看一些的。”

    “不过呢,”银白的刀口滑到他下半身,毫不犹豫地割下了对方恶心的 性 器官,曾用来意 yin我哥的,肮脏的东西。这下被我踩着也盖不住刘基赫的惨叫了。我有些吓到了,哥便立马亲亲我的脸安抚我。但我今天尤其贪婪,犹嫌不够,还要索取更多。

    于是我哥捧着我的脸,与我嘴对嘴接吻起来,唇齿交缠,舌头勾连在一起,不时发出“啧啧”的水声,分开时又黏连着一道暧昧的银丝,在逐渐拉远的距离里断连。“哥哥是我的。”我接上了后半句话,不过刘基赫已经疼得失去了意识,自然也听不到了。身体里那股躁动的毁灭欲愈发强烈,哥说没关系的,释放出来就好。

    释放,没错,释放。我第一次杀人,颤抖着手,刀尖都晃成了虚影,神经却是极度兴奋的。刀尖扎入血rou时都不用停留,瞬间就将对方捅了个对穿,猩红从伤口从蔓延,一大片、一大片,好像要蔓延到我的眼底了。

    刘基赫死了。我哥成功上位成老大。这消息甚至没能传出这条街,可见人命在此有多廉价,我想也许还比不上一张红票子,而站街一晚都不止这么点。帮会里那些马仔为首是瞻的样子让人想笑,眼神里总透露出满溢的贪婪。

    但我其实不太能懂,我不是一个聪明的人,甚至能称得上愚笨,所以我只写得出我和我哥的故事,跟在我哥的屁股后面走,踩着他的脚印前进。但我哥很聪明,他知道审时度势,也心狠手辣,哥带着伪善的面具,实际上他很坏。我一直知道的,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我不信慧极必伤,如果我哥是反派,那一定是最后灭掉主角团的那个,而我就是哥的跟屁虫、马屁精,跟着哥,给他端茶倒水。

    我无法想象失去了我哥我该怎么活。

    直到现在我和我哥依旧睡在一张床,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可实际上没长大的只有我。我停留在过往的时光里了。平凡的、软弱的我,因为我哥,才学会了使用暴力。我是他亲手教出是杀人犯。

    “哥,”我唤他,我们面对面侧躺着,彼此眼神交汇,我说,“我们是共犯。”所以绝对、绝对不能抛下我,我会死的。“是呀,亲爱的。”我哥额头与我相抵,呼吸打在我鼻尖,好烫。我几欲落泪,没人分得开我们,没人。

    哥又亲了我,还咬我嘴巴,我咬了回去,我们的鲜血交融在彼此体内。此刻我异常的兴奋,双手用力抱着哥,像是要把哥揉进我的骨血。他也不反抗,掌心从后背揉到我的尾椎骨,再隐入裤子中。我听到哥磁性的低笑声,我喉咙哑了哑,说出两个字:“做吧。”

    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我交出了我的第一次。好痛,痛到骨子里,可缓过来后又是噬心的痒,只有被哥填满时才会有那股子涨,好满足。哥哥进入了我的身体,我把一切交给哥哥。我好想就这样永远不分开。

    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了下来,浸湿了床单,被手掌揉皱,直到面目全非的凌乱。我攀上哥的肩,呼吸急促地求饶,说受不住,哥这时候就一点不宠我,很用力,腰胯相撞时,连接处会发出黏糊糊的水声。眼前也湿漉漉的,我看不清我哥的模样,只记得他的眼睛很深很黑,漂亮得不行的脸上染上些许粉晕,好糜烂,太引人堕落了。我想,哪怕要我现在死在他身下都行。

    我无法定义我是谁,我哥要我做尹宗佑,那么我就是尹宗佑;要我做个好弟弟,那么我会一直是;又或是情人、杀人犯,都可以,只要和哥在一起,做什么都好。于我而言,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行善积德,它本身都不存在意义,真正给它价值的,是我哥。

    我哥。

    徐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