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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玺纹章 H

    

血玺纹章 H



    2008.10.23   暴雨

    哥哥的蓝光碟混进我的《美少女战士》盒子里,封套血指印擦不干净。浴室镜后的暗格锁换了密码,但我记得他虹膜扫描时总向左偏15度,那是母亲梳妆台的方向。

    今晨阁楼老鼠咬断电线,监控屏闪出1997年的雪噪点。穿月白旗袍的影子在吃草莓,果汁顺着腕骨滴成《往生咒》的音符。哥哥突然掐我后颈格式化硬盘,可他不知道,我早把缓存文件刻在裁纸刀鞘内侧。

    不敢写太明白。

    他今早替我梳头时,嗅到我发间有录像带霉味。牛角梳齿突然扯断三根头发,那瞬间他瞳孔裂成防弹玻璃的弹痕网格,每道裂纹都拓着林宅监控屏的像素点:“阿囡最近...梦话变多了。”

    母亲最后那支血沁翡翠簪,原来插在我床头娃娃的眼眶里。

    -

    静脉麻醉剂失效后的剧痛刺穿颅骨,林绾在Bombardier   Global   7500加压舱睁开眼。她虹膜残留的七氟醚雾气证明谢临渊已注射双倍剂量,但林家试毒训练造就的CYP3A4酶系超活性,让麻醉剂如同林烬投入湄公河的骨灰,转瞬消弭于血色激流。

    军用输液泵的齿轮咬合声刺破耳膜,谢临渊被迫启用的琥珀胆碱正通过颈静脉导管注入,这种骨骼肌松弛剂能瘫痪身体却保留意识,此刻正将她炼成暴烈的活体艺术品。

    钛合金针头连接的输液管随气压颠簸晃动,像钉进蝴蝶标本腹节的银丝。

    舷窗防弹玻璃映出谢临渊拆弹的侧影,他咬着手电筒调试C4的姿势,与当年在莫斯科教她组装诡雷时一样。

    军用束带勒进她腕动脉的力度恰好阻断血液流向指尖,这种禁制装置每90分钟会自动松解12秒以防组织坏死,而琥珀胆碱的神经毒素正蚕食着她反抗的每一簇肌纤维。

    “又使这招...”她挣动时锁骨撞上合金锁扣,林烬亲手设计的拘束衣正从腋下蔓出蛇形电流。麻醉残留的舌根碾碎蹩脚的俄语挑衅:“哥哥没教过你..."喉间溢出的气音像淬毒的刀刃,“对付毒蛇要拔舌钉七寸?”

    谢临渊枪管抵住遮光板向上挑的刹那,机舱广播突然切入加密频道:“孟席玉葬礼车队已过海底隧道。”港岛灯火在他银灰瞳孔炸成氰化物蓝焰,“接你回港送终,大少定的新游戏规则。”

    机舱弥漫着苦杏仁与雪松香胶的博弈,那是他特制解毒剂与林绾血液抗体厮杀的硝烟。后舱突然传来织物摩擦声,唐果果的Gucci锁链撞上隔板哼梦话:“玲娜贝儿...要戴梵克雅宝头纱...”

    苏清浅的云南方言混着法律术语在昏睡中呢喃:“物证链第七款...跨境仲裁...”黑框眼镜歪斜地压着《联合国反腐败公约》复印件,第17条关于跨境追赃条款被红笔圈出,镜片裂纹如蛛网爬满条文。

    “你把她们当殉葬品?”林绾的冷笑裹着血沫。

    谢临渊的枪管突然调转向后舱,红外瞄准点穿透隔板玻璃,在唐果果眉心灼出妖冶红痕。“大少新增规则第三十九条。”

    他单膝压进她腿间皮革座椅,犬齿咬开解毒剂安瓿瓶的瞬间,舌尖却轻轻扫过她腕间未愈的针孔,这是莫斯科特训留下的肌rou记忆。

    当年教她对抗吐真剂,他总用这种方式检测脉搏震颤频率:舌尖抵住桡动脉三秒,能从皮肤导电性判断肾上腺素水平是否突破临界值。

    比他亲手纹的囚鸟图腾更早烙进她皮肤。

    瞄准器的蜂鸣声与缅甸矿场倒计时的秒针共振,玻璃碎屑溅上她锁骨处的电子镣铐,他拇指已本能地抹过那处肌肤,针尖抵住她震颤的太阳xue却刻意错开三毫米。

    “你养的宠物跑出监视范围。”解毒剂混着C4塑胶炸药的气息灌入血管,他忽然用当年哄她缝合枪伤的语气低语:“就把她们炼成霓虹灯牌,挂在你的《血色鸢尾》展厅当入场须知。”

    林绾的蝴蝶骨猛然撞向cao作台,被琥珀胆碱麻痹的肌rou爆发出濒死野兽的蛮力。

    她染血的犬齿撕开他颈侧刺青,斯拉夫字母“Демон”的尾勾被她咬成渗血的沟壑:“你敢碰她们。”

    谢临渊掐住她咽喉的力度让电子镣铐警报炸响,却在她窒息抽搐的瞬间松了半寸。这个破绽快得像是幻觉,却足够林绾的膝盖顶向他腹股沟。

    被军用束带禁锢的右腿只抬起三公分就重重砸落,他趁机将解毒剂针管捅进她锁骨静脉:“小野猫亮爪子前...”枪管拍打她颤抖的膝盖,“要先确定项圈没焊死在骨头上。”

    林绾的瞳孔骤然收缩,谢临渊的枪茧碾过她下唇,染着C4润滑油的拇指抹掉她冷笑:“你派江野混进苏富比鉴定组时...”他扯开她衣领,锁骨下方皮下植入的微型追踪器泛着冷光,“大少正在给孟席玉的骨灰钻刻墓志铭。”

    疼痛让林绾弓身咬住他战术腰带,犬齿刮擦格洛克枪套的金属扣,像毒蛇戏弄猎物的扳机:“葬礼请柬该用他心口皮来写...”

    “毕竟孟叔的肺癌...”

    谢临渊掐着她下颌吻上去,窒息感混着解毒剂滑入喉管。这个挟着枪油味的吻撬开她齿关时,林绾在眩晕中看见十七岁的自己,被他按在莫斯科戒毒所淋浴间,花洒冷水混着俄式脏话冲刷静脉。

    “你本来...”他喘息着松开半寸,枪茧摩挲她被咬破的唇珠,“就要回香港。”喉结随吞咽动作擦过她渗血的囚鸟纹身,“苏富比那支血沁翡翠簪...你母亲的遗物...”

    林绾反咬住他下唇,血腥味在齿间炸成暴风雪。她的指尖探进他后腰,军用背心边缘的檀香会衔尾蛇纹身正随肌rou绷紧游动,伽罗香从檀木嵌片里渗出死亡气息:“哥哥知道他的狗链上...系着檀香会的蛇吗?”

    “Кусаешься   как   щенок...(你咬人像小狗)”他银灰瞳孔裂出冰原狼的凶光,沾血的臼齿磨着她舌尖的旧伤,掌心突然发力将她后脑砸向舷窗。

    防弹玻璃映出他们纠缠的残影,与下方维多利亚港的吊唁船队重叠成祭品。

    舷窗被探照灯撕裂,国泰航空CX831的航线正与他们的死亡螺旋擦肩而过。谢临渊趁机将人反扣在cao作台,染血的额角抵着她颤抖的蝴蝶骨,枪管却沿着她脊椎缓缓下移,像在给未出鞘的军刀丈量刀鞘:“不如留着亲口跟大少说...”

    他忽然用犬齿扯开她领口,心口纹着的俄文“ЛИН   ЦЗИНЬ”随肌rou偾张渗出血珠。那些用阻燃颜料刺入的字母,此刻正随着他喘息的节奏灼烧她锁骨:“当你躺进他订制的骨灰盒,Дикая   кошечка(小野猫)”

    加密频段刺入耳膜,孟席玉葬礼现场的《往生咒》混着自动步枪上膛声传来。谢临渊扯着林绾头发逼她看向舷窗,防弹玻璃此刻诡异地映出双重幻影。

    上层是太平山脚灵车碾过积水的实景,下层却是二十年前便利店橱窗的倒影:林烬用她最爱的草莓牛奶浇熄烟头,乳白色液体渗进柏油路裂缝,蜿蜒成此刻机舱地板上电子镣铐的蓝光。

    “视网膜灼伤是幻觉最好的催化剂。”他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她痉挛的眼睑上。铁锈味渗入视网神经的刹那,便利店招牌的霓虹与灵车尾灯在她的虹膜上熔成暗红色漩涡,仿佛有人把记忆胶片浸泡在显影液与动脉血的混合剂里。

    “该收爪牙了。”他解开拘束衣的力度像在拆圣诞礼物,掌心却仍紧扣她脉门,“除非你想看闺蜜们...”枪管突然指向后舱,“变成孟席玉悼词里的数字编号。”

    苏清浅的梦呓掺进对峙的裂缝,她因药物作用泛青的唇间漏出半句:“檀香会洗钱路径第三通道...”

    谢临渊颈侧“Демон”刺青下的肌rou骤然绷紧,这个曾在车臣战场扛住RPG冲击的躯体,此刻却被这梦呓里的罪证扯出破绽。

    林绾的毒针趁机抵住他喉结凹陷处,那里埋着她亲手植入的微型定位器,针尖挑开旧疤的力度像在拆解生日礼盒蝴蝶结。

    两人在死亡平衡中对视,舷窗外的香港阴雨正将灵车队伍淋成模糊的泪痕。当谢临渊喉结在她针尖下滚动的频率与葬礼哀乐同步时,林绾突然咬破他下唇,舌尖卷着血水划过他心口的俄文刺青。

    林绾的舌尖卷着谢临渊的血,在“ЛИН   ЦЗИНЬ”的“И”字母上拖出彗尾状血痕。这个西里尔字母的颤音符号,此刻正随着她声带的震颤剥落靛青颜料:“第三十九条...”

    她突然咬碎后槽牙,苦杏仁气息喷在他渗血的纹身上,“我要把哥哥的名字,刻在你每根承重骨开裂的缝隙里。”

    谢临渊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出这是林家处决叛徒的“刻碑刑”用高速牙钻在活体骨骼雕刻墓志铭。二十年前在地下室,他正是用这套刑具,替林烬在她母亲耻骨上刻下“yin妇”的繁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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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将太平山麓浇成褪色水墨画,林绾的后腰撞上床栏,镶螺钿的南洋珍珠噼啪崩落。这张紫檀拔步床是林烬继任家主那年,命人截断祠堂三十六根梁木打的,最粗那根主梁浸着三百年香灰。

    “听见了吗?”他掐着她腰胯撞向雕花围板,百子千孙图的石榴突然迸裂,“每根木头都在替你哭。”沉香混着血腥气从榫卯渗出,那些被他亲手剜去的祖宗牌位碎屑,此刻正随她挣扎在缎枕上拼出“luanlun”的甲骨文。

    “阿囡,呼吸。”他粤语黏着雪茄尾调,枪茧刮过她颈侧跳动的青脉。血腥味从西装内袋渗出,那是二房庶子被钢钉挑开的天灵盖,此刻正晕染她真丝睡裙的鸢尾暗纹。

    林绾突然咬住他解领带的腕骨,犬齿精准刺进环形疤中最深的那条,九岁那年的冬至夜,父亲用烟灰缸砸向她的瞬间,林烬用这块腕骨挡住了所有碎玻璃。

    “哥哥的疤...”她舌尖卷走渗出的铁锈味药膏,“颜色变深了...”

    林烬低笑着扯开衬衫,肋下蜿蜒的荆棘状疤痕骤然暴露在潮湿空气里,每道凸起都是父亲用家法藤条抽的,左肋第三根,他把她藏在衣柜时被抽断的紫檀木刺。右腹斜切处,替她喝下掺玻璃渣的参汤留下的溃烂。

    “这道疤是你咬的...”他握着她指尖戳向心口暗红牙印,“比藤条抽得深三倍。”

    此刻所有伤痕都成为活体族谱,疼痛是唯一不会背叛的共谋者。

    床柱鸢尾雕花突然崩裂,他掐着她腰胯撞向镜墙,二十年前她尿床躲藏的壁橱倒影,此刻正映出她后背渗血的鞭痕。

    “瘦到能看见肩胛蝶骨。”他咬开她颈后系带,军用束带金属扣烙在锁骨凹处,“谢临渊的狗链拴不住你?”消毒水混着广藿香漫开,他沾着药膏的指尖捅进她唇齿,“那就换哥哥的绞索。”

    “我每天量三遍体重...”她指甲抠进他喉结弹孔,“就为记住你把我饿到脱水的刻度。”

    暴雨劈开防弹玻璃,林烬突然攥住她挥拳的手按向床头柜。碎瓷片扎进掌纹,她看清相框里浑身是血的自己,五岁被他从火场抢出来的焦尸模样,此刻正被他的血染成新鲜玫瑰。

    “现在够饱了吗?”他将她淌血的手按向自己心脏,枪茧碾过跳动的疤痕,“要不要剖开验货?”

    铜栏倒影中,两道身影如困兽撕咬。她咬穿他下唇,咸腥混着古巴雪茄的苦在齿间爆开。这个吻像两颗卡在膛管的哑弹,炸不开又退不出,将二十年畸形依存炼成带血的蜜。

    “阿囡...”他忽然用染血的拇指擦她眼角,粤语浸着孟买蓝宝石金酒的醇,“喊声哥哥,祠堂个盏长明灯照住我哋。”

    床头老式座钟突然敲响,铜摆锤震落积灰的脐带盒。林绾在剧痛与快感攀顶的刹那,看清他虹膜倒映的自己,后背新鞭痕正与母亲临终抓挠的指痕重叠,如同命运盖下的血玺。

    铜摆锤震落脐带盒的刹那,林绾在灭顶快感中听见双重心跳。

    一声来自林烬纹着族谱的胸膛,一声源自玻璃缸里漂浮的胚胎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