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者无浪(平行世界陈子奚视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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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江晏是个……很特别的人。 哪里特别呢? 嗯……总能让陈子奚起心逗弄之人。 “听说,东山有个骑驴的睡神。” 陈子奚唰得展开扇子,扇了扇。 “要不要同往?” “不去。” 陈子奚挥扇的手一顿。 “怎么,心情不好?” 一脸倔强的男子抱着剑,喝着闷酒。 “让我猜猜……哦,是不是被将军说了?”陈子奚询问道。 “我想退出天泉。” 陈子奚没说话,只静静听。 “年少向往江湖,拜入天泉。可真开战了,才知道一门一派根本微不足道。” 江晏又喝了一口酒。 “义父当年退出天泉,创立燕北盟,定也是同样的想法。可他为何不懂我?!” 陈子奚摇了摇扇:“父母总有父母的考量……可你是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王清将军,当年说离开,不也就离开了吗?” 江晏举着酒壶,一饮而尽。 “你说得对。” 竟是起身离去了。 哎……看来打不成睡道人了。 2 战事将起,无数江湖人汇聚清河,支援前线。 青溪,亦不例外。 陈子奚也到前线帮忙。 治病救人,一命一价。 这些侠客的救命钱早已支付——那就是刀口上契丹人的血。 再见江晏,他很意外。 “原来你真的会救人。” 陈子奚手一顿,抬眼正见江晏倚着柱子抱臂看着他。 他仍扎着天泉弟子的丸子头,可已经不穿天泉的服饰了。 陈子奚两手无空,忙着给病人包扎。 “怎么,只见过我用扇子扇人,没见过我救人?” “第一次见。” “说好了,下次江大侠可以狼狈一点,让你体会体会我救人的功夫。我也还没见过江大侠狼狈的样子呢。” “哼。” 江晏留下一坛酒。 “救人也得休息,这酒送你了。” “你要走了?” “嗯。” “哪回不是共饮?独吞的事,我可不干。” “单论喝酒……我像是那样大方的人?” 显然,那酒,江晏喝过了。 “那么急着走,怕一会遇见同门?” “不是同门了。” 江晏果真退出了天泉。 “不是同门,那也是义士嘛。小将军难道不来慰问?” 江晏迟疑了。 “不慰问他们,总得慰问我吧?我忙了一天,好辛苦啊。” 江晏叹了一气:“这不是给你带了酒嘛。” 有天泉弟子来了。 “江晏?!” 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陈子奚包扎完毕总算得了空。 他坐在一边,看着被天泉弟子包围的江晏,打开酒葫芦喝酒。 的确好酒。 此情此景,该摇扇。 手上有血,算了。 3 天泉弟子果然厉害。 热情到江晏根本无法离去,直接在这临时营地过夜。 等夜深人静,二人同躺草席。 “你故意的?” “你都来这逛了好几次了,看我只是借口,不舍得天泉才是真。” “你发现了?” “嗯,怎样?演得好吧?连你也没发现……我发现了你。” 江晏没说话。 良久…… “少了。少了两个。子奚……你知道莫晨和吴冬吗?” 江晏说了两个陌生的名字。 “……睡了。” 陈子奚转过身。 “睡了?” 江晏支起身,摇着陈子奚的肩。 “你别睡啊,你还没说呢!” “…… ……江晏,你知道的。” 江晏手一顿。 “死了。” “我尽力了。”陈子奚道。 江晏呆坐了一会,而后背对着陈子奚侧躺了下来。 他将剑抱在怀里,蜷缩在一起。 “江晏?”陈子奚转过身。 江晏闭着眼,没说话。 “我……他们送来时,已经快不行了。”陈子奚解释。 “没有怪你……”江晏道。 “听说,燕北有烈酒雪封喉。你我此生,也要共饮一次。” 燕云之北吗? “好。” “一杯敬山河,一杯敬英烈,一杯敬同袍。” “好。” “最迟明年……燕北盟,会为所有死去的将士侠客复仇。” 4 明年…… 等不到明年了。 陈子奚也不知为何局势变化那么快。 原本还听得捷报,后来却…… 王清将军全军覆没,那江晏呢? 陈子奚离开了伤兵驻地,孤身北上。 一片荒芜。 江晏死了吗? 约好共饮雪封喉,他言而无信了吗? 可在战争面前,生死是多么廉价,何况一个约定? 越到北方,越触目惊心。 河水都成了血色,空气中都是腥臭,战争之残酷震慑人心。 要在众多尸身中,找一具名为江晏的,太难了。 可陈子奚,停不下脚步。 没见到……就不能放弃。 他们并肩作战无数次,绝境之中没有抛弃的道理。 终于,风送来了江湖的消息。 是江晏的追杀令。 弑父夺玉,人人诛之,天下共敌。 好个天下共敌。 5 江晏爱走怎样的路,陈子奚心知肚明。 小路,怪路,无路。 果然,还是陈子奚先寻到江晏。 天光破晓,竹海风起。 铃铛阵响了起来,马儿跺了跺脚,那狼狈的豹子就瞬间睁开了眼。 胸口还搂着个小娃娃。 剑尖直至胸前。 “是你?” 江晏收剑。 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声音沙哑,浑身血气,想也是一身伤。 狼狈的江晏,真叫陈子奚见到了。 幸亏,幸亏他陈子奚赶到了。 “是啊,来杀你。” 陈子奚将手中的酒壶丢给他。 江晏熟练地接住,卸下防备,坐在石头上喝了一口。 “穷途末路,尚有一饮入喉……如何?” “淡。” 淡,当然淡。 世道乱,一路上只能买到这一壶粗酒。 战局逆转成这般模样,燕北的雪封喉看来一时半会喝不成了。 “江南的丰和春倒是甘醇。不如,你我同往?” 陈子奚的故居在江南。 江晏伤成这样…… 最好,是乖乖和他回江南,好好养伤。 “不去。” 又不去。 “怕给我惹麻烦?” 江晏撇过眼。 猜中了。 “放心,我只怕他们不敢来。” 6 说曹cao,曹cao到。 “江晏,你弑父夺玉,人人得而诛之!” 又是玉。 “看来这玉佩里的秘密,一定很有趣。” “别问,快走!” “啧,天下共诛之人,还有什么不敢说?” “不如你,还敢约我游江南!” “那又如何?举世皆敌,痛快!” 一路飞奔,来的人越来越多。 是绣金楼的人。 江晏不是随军北上么,怎么会和江南的绣金楼扯上关系? “连绣金楼都出动了,你这回惹的麻烦可真不小。” “怕了?” “稀罕!” 被逼至一处破庙,被包围了。 “老规矩。” 江晏和头头打,陈子奚清群怪。 他们曾这样配合无间,灭了许多据点。 只是不料,江晏竟然也有走神的时候。 得亏陈子奚担心江晏伤势,一直关注。 可他们太远了。 镰刀劈下之时,陈子奚已经无法阻拦,只能挡伤。 “江晏……” “……江晏……” 飞剑入喉。 身子都要被劈成两半了。 可那江晏跟魔怔了似的。 “江晏!!” 当真为你搭了半条命啊…… 终于,那贼首倒了下去。 眼前一阵眩晕……站不住了…… “子奚……” 倒是头一次见他惊慌失措。 “哈……快走吧……他们追你……又不追我……” 江晏没说话。 “走啊……不然白救你……呃啊!!” 江晏竟然抬手按陈子奚的伤。 “药。” “左边……” 江晏从陈子奚胸口摸出药葫芦,倒了一颗喂进陈子奚口中。 “你走吧……我歇会……” 可江晏还是架起了陈子奚。 每一步都是踉跄。 好在,只是进了废庙。 江晏的手触摸到陈子奚的衣襟。 他想为陈子奚裹伤。 “快走……别顾我……他们不会追我……” 江晏的手一顿。 的确,他才是危险的源头。 “今日大恩……来日再报。” 迷糊的视野中,江晏可算走了。 决绝,仓促。 来日……可一定得有来日啊。 7 有来日吗? 似乎有……似乎也……没有。 我叫什名字? 陈子奚?玉山君? 太久远了。 我几乎忘记了这些过去。 若非和那孩子一战,我根本想不起这些。 可想起了,也是一件美妙的事。 有了这些记忆,便能更好地为吾主效力,夺回镇冠珏。 扮做玉山君的样子,以陈子奚的身份接近江晏。 他起初还防范——毕竟多年没见。 但很快……他就卸下了心防。 “又是玉。当初就因此被绣金楼追杀,怎么过了十六年,还在为此被绣金楼杀?” 江晏喝闷酒。 “到底是什么秘密,能让你东躲西藏十六年?” “别问。” 他还是谨慎得紧。 “你不信我?” “我……我只是不想再给你带来灾难。” 他撇开目光的神色和多年前相似。 可我心如止水。 那都是陈子奚的过去,不是我的过去。 “我这人,不怕麻烦。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为你分忧。” “已经牵连许多人了。不能再牵连你。” 江晏仍旧拒绝了我。 真是……情深义重啊。 看来硬问是问不出来了。可直接开打,又浪费了玉山君这个身份。 吾主曾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 所以……这份情谊,能否为我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