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乐读小说 - 言情小说 - 空酒杯(GB,女攻)在线阅读 - 第二十章(非常素非常健全)

第二十章(非常素非常健全)

    雾气渗入灰蒙蒙的房间,带来湿冷的凉意。神父站立窗前,动作刻板地咀嚼黑面包,以此完成晨例。缠绵病榻数日,稍从暂时失明与瘫痪中恢复,安古便利用偏头痛的间隙进行文职工作,并在临时住所接待信众提供指引。波本却从未探望,仅留余几双替换假肢。他理应感到庆幸:不必费心粉饰失言,或被卷入更恶劣境况中去;但寂寞不断蚕食着胸腔,让他彻夜难以入眠,对任何享乐都失去了兴趣。

    逃避一般,安古选择埋头繁忙日程,昼夜往返教堂进行祷告和弥撒、造访需要帮助的居民。这才是他的职责所在。在调职命令生效前,司铎永远是司铎,始终在场。他首先是个牺牲者,蒙召成为仁慈和怜悯的信使,把人带到天主面前,把天主带到人面前。与机械师小姐相遇只是误入歧途,必须舍弃世俗杂念,在有限时间内为后继者铺路。

    “神父大人,不合胃口吗?”商贩投射来关切目光。他委托神父举行新居祝福仪式,为每个房间诵读经文选段,以此讨得好彩头。神父确实履行了约定,每个环节都做到至臻至美,连向来畏惧教堂的小女儿也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拿小碗泼洒圣水。然而,神父那憔悴的面容上只勉强挂着惨淡微笑。所以他邀请神父和家人共进晚餐,希望能够振奋情绪。这当然有些冒昧,但妻子欣然同意,给方桌摆上瓷器,铺上绣花桌布,甚至还点上了蜡烛,说要特意为久病未愈的神父准备点清淡食物。

    “没有的事,很感激你们的盛情。饭菜非常美味,连我都想询问食谱了。”神父轻抿蔬菜汤,向坐在次位的妇女点头致意。但商贩的小女儿可没这么文雅。她紧皱眉头,拿木勺戳弄洋葱和芹菜丁。

    “别太粗鲁,基希娅。再这样我会打你屁股。”妇女立刻呵斥,却见神父低声笑了起来,凹陷的黯淡眼睛也流露出神采。

    “这个年龄段,确实容易挑食。据说他们能尝出成年人无法察觉的奇特气味,所以怀有抵触吧。”他注视着正对母亲做鬼脸的孩子,心脏骤然抽疼:“仅是一家之言……如果单纯不喜欢口感,可以做成蔬菜泥、蔬菜丸子,鼓励她克服排斥。”

    “我也想吃。mama,如果我给你讲个故事,下周能做炸丸子吗?”十四五岁的大女儿适时对母亲撒娇,自告奋勇要讲述在主日学受教的圣经故事。虽然添枝加叶不少,但气氛总算活跃起来了。商贩面色红润,朗声大笑,显然为女儿们骄傲。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猛地拍手:“神父大人,还记得那个给你做事的小姑娘吗?她可真有趣。”

    他再次斟满自己和妻子的酒杯,只可惜神父大人谢绝共饮:“前段时间不是下暴雨吗?某天雨刚停,半夜她来敲我窗户。猜怎么着?说想要请人补您住所的破房顶。不仅我们,她那天挨家挨户地找,给出大笔佣金。村里泥瓦匠不是早死了吗?她把人寡妇也叫起来了,说什么,既然同个屋檐下过了那么多年,活应该也能干吧。您说稀不稀奇?确实手艺很不错,以后不用再去邻村请人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约伯。”

    “您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回去看吧。当时以为屋里面全淹了,没想到拿防水油布好好遮着呢。估计那小姑娘趁雨前爬上去给盖的,幸好没摔下来。之后倒好办,她叉着腰监工,我们几个大男人全被指使得团团转!结构用砖瓦和灰泥加固,阁楼也给扶正,却不准乱动家具……事情办成后,她付钱可爽快。所有人都服气。本来说一起喝酒,她急匆匆骑马离开,完全了却心事似的。”

    名为约伯的商贩发挥察言观色的本事,连忙止住话头:“我以为您当时生病,因此她代办。如有任何不妥——”

    “你说她离开,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两周前……”商贩犹疑,恰巧小女儿跑了过来。她眨巴着湛蓝眼睛,将新鲜出炉的rou桂卷塞到神父手里。

    “基希娅,不准去厨房里偷吃。”商贩叹气,把小女儿抱在膝盖上摇晃,逗得她咯咯直笑。

    “叔叔是个好人,我看他伤心,才把最最美味的拿出来。”

    “谢谢你,我会珍惜。”

    安古同商贩告别,独自踏上返程。双腿未经任何思考般迈开步伐,来到了仓库。那里大门紧锁,马厩也空空荡荡。他失魂落魄伫立,手捧装有甜品的餐巾。一时心切,竟忘记波本讨厌rou桂。不如说,盼望她会等待本身是妄想。

    男人拉开牧师住所的门把手,竟感到恍若隔世。缺乏了欢声笑语,这栋房屋从内而外弥漫着死气。他径直走到月光照亮的窗棂前跪地晚祷,随即拿出床底的刑具。那是条结有七条绳索的皮革鞭子,象征七宗罪和七美德,如同女孩钉入的永久印记。为甜蜜的酸楚所折磨,神父褪去衣衫,裸露结满细小血痂的后背,目光却停留在胸口。手指不由自主抬起,痴痴摩挲着穿过rutou的圆环。那动作不带任何rou欲,却比任何肮脏想法更要亵渎。应将它们硬扯下来,从悬崖上丢弃。然而安古舍不得。如果这就是馈赠他的最后纪念品呢?他紧闭双眼,相较平时更重地抽打着自己。

    不,肯定还留了别的东西。她不会那么狠心。辗转反侧半晌,神父点燃煤油灯起身搜寻。他屡次无视禁止长时间佩戴假肢的叮嘱,或许潜意识中,这是吸引女孩注意力的手段吧。可惜未奏效。终于,他在茶几上发现一个铁皮糖果盒。它如此突兀地出现在最显眼的地方,怎会没察觉到?男人颤抖着手,视若珍宝地将其握紧,却听见阵细微摇动声。他将其打开,里面摆放着十字架和散落玫瑰念珠,每一颗都细致拭净了灰尘。盒子底部垫着张小纸条,书写稚嫩笔迹:

    对不起:(

    艳阳当空,神父扶正木桩,用水泥浇灌。离调职日期仅有一周,他有条不紊处理着各项事务,即使过劳也在所不惜。首先厘清书籍和名录,随即会见教区信众,举行婚丧洗礼仪式;再者打扫房间,维修栅栏。所有设施均予后人使用,真正要带走的行李寥寥无几。除却玛丽,他并未通知人和人。正如失去记忆来到这村庄一样,他将悄无声息离开。至于要往何处去?以目前状况来看,自我毁灭只是时间问题。也许会去苦修,或者传教,以任何方式奉献最后的光与热——倘若死灰还能复燃。

    鸡鸣此起彼伏炸响。安古朝嘈杂声望去,消失了近四周的家伙就出现在远处,手边各拎一只生禽。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机械师边走边跳,那两只可怜公鸡被抡得晕头转向,直发出惨叫。

    “…波本?”

    女孩侧过头,眼睛立刻迸射出光芒,把鸡一丢就小跑过来,飞身翻越栅栏,嘴角咧开的灿烂笑容令万物都黯然失色。她捧住他脸颊,带茧手指干燥而温暖,近乎让人落下泪来:“嘿,你瘦得像饿死鬼。”

    是本人没错。

    “你去哪里了?”神父转头回避,仿佛恐惧被高温灼烧。

    波本讪笑着抽离:“嗯…我在附近军营逛了几圈。”她差点就下意识用双臂环抱他肩膀,抚摸向后梳的整齐黑发。别离后的重聚真是可怕,几乎让人忘记先前争执有多么不堪。

    安古紧盯着她。女孩是右撇子,而眼球在回答时转向左边,因此她在回忆事实而非构建谎言。或许他应该低头缓慢磨蹭她掌心,做一只主动讨好的弃犬。

    但波本没给他机会,轻描淡写讲述起这段时间的遭遇。她没有积蓄的习惯,付完薪水已穷得叮当响,于是动起赚外快的小心思。恰巧听说周遭驻扎着军营,决定去碰碰运气,靠维修枪械假肢等杂活赚了本金。再者每两月一次的军饷还未发放,所以多用粮油抵债,转眼间填满口袋。另外,她还注意到南北两方物资各有短缺,南方产烟草,而北方多咖啡,士兵为解瘾,选择抽树叶或煮蒲公英。因此顺道做些倒卖生意,看时机成熟满载而归。因为算是打扰过帮工的村民,她回程逐户赠送小礼物:奶粉肥皂葡萄酒,诸如此类。路遇给她塞过糖果的老妇人,开价购买日用品免去下山采购的麻烦,她未想收钱却推脱不过,最后再次以物换物,收获了晚餐预备役。

    女孩有所隐瞒。神父敛目,不确定自己有质问的资格:“…平安回来就好。”

    “糟糕,要跑没影了。”波本大呼小叫跳开,努力将窜逃食物捉拿归案:“我要吃下午茶,请将这两只煎烤油炸!”

    盐,酪乳,百里香。安古默念所需食材,翻找积灰的玻璃瓶。若是传统南方菜谱,仅用清淡调味无法还原,必须征求食客意见。她自告奋勇杀鸡,此刻应在后院。神父走近,一只无首公鸡正跌跌撞撞地跛行,血溅洒满地;另只早已死透,鲜红放射状沿尸身迸射开。女孩跪立中央,叼着被整个咬断的鸡头渴饮,嘴唇染成艳绯色,液体顺脖颈下滴。她抬起脸看过来,瞳孔缩成条竖立缝隙。

    “就算再饿,也该等熟了再吃。”神父向前数步,似浑然不觉女孩拱起背脊:“以后别在外人面前这么做,小心被当成恶魔附身的孩子,驱魔仪式可不有趣。”他弯腰,脆弱脖颈一览无余。波本打着颤张开利齿,企图刺入肌肤表面淡青色的血管,却被叶面凑近鼻尖:“后院种了些鲜罗勒,好在这段时间下雨。难闻,还是尚可接受?我想加适量香料和辣酱。如果不喜欢,也可改用干料。”

    “…你决定就好。我先去打个盹。”波本狼狈擦拭着嘴角血迹,匆匆离开。

    男人抚摸着白马鬃毛,将胡萝卜块平放在它嘴边。这是匹温顺到有些胆小的动物,和主人性格截然不同。女孩嘱咐他来取马驮的现摘时蔬,它们大多还连着藤蔓,被仲夏的充沛日照润泽得油亮。不仅如此,旁边还挂了罐生牛乳,底部有数个包裹。他打开依次查看:某个饥不择食的家伙竟在硬质奶酪表面留下半圈牙印。

    安古熟练地拔毛剃骨,剥除内脏,将腌制鸡rou用蜡纸密封放在阴凉处。战争爆发前,每逢酷暑,村庄附近的种植园主们都会预备天然冰块,自明尼苏达州冬季湖泊采集,从山下城镇运至盖有稻草和锯末的深坑保存,再转移至冷藏箱以储存佳肴。老司铎曾受邀参加过豪奢晚宴庆祝九月棉花丰收,归来后对其上布置的珍馐赞连声赞叹,鼓励他多与乡绅交游。如今想来,若有使用冰窖的机会,给女孩做一满碗冰淇淋倒也不错。

    草莓洗净切碎,挤入柠檬汁加糖小火煮至软烂,与淡奶油和琼脂粉混合均匀覆盖模具。这实在是折中之举,慕斯蛋糕可能更符合波本嗜甜如命的性子,但炎热天气吉利丁无法凝固。他洗净锅,如法炮制用蓝莓和覆盆子制成渐变奶冻层依次铺满。

    甜品成型期间取来碗盘,加盐、面粉、黑胡椒、玉米淀粉搅拌,再另备蛋液,确保面糊裹满蘸匀。等待间隙凉拌小番茄,佐以软奶酪。烧热花生油,夹起鸡块放入。外壳滋滋变得金黄,炸物香味弥漫整个厨房。略微有些反常:平日机械师早已循香而来吵闹着开饭。神父端着骨碟推开卧室门,女孩不由分说霸占了床铺,正抱紧被子蜷缩成一团。

    他跪在床前,前额轻触女孩脸颊,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发烧,病因有待查明——随即传来阵不凑近也十分响亮的肚子咕咕叫。敢情这傻孩子险些把自己饿晕。男人叉起炸鸡吹凉,送到她嘴边。

    “…好次。”波本狼吞虎咽完毕,砸吧砸吧似在回味,“这几天简直啥都淡出鸟。”

    如果她有认真听老师讲解,或许会知晓症结。吸食高阶吸血鬼的体液会赐予受血者力量,但也具有高昂代价:即使未进行初拥签订契约,也必然受其束缚;更何况她是从未品尝过活人的半吸血鬼:同族的血有如毒品在血管中流淌,戒断最为煎熬。

    “看来是熟了。”神父煞有介事点头,至少女孩的脏话和认知能力共同回归正常水平。

    波本瞪大眼睛:“哪有拿病人测试的!”

    “青菜摄入太少,营养不良罢。要把你抱到餐桌前吗?”

    “才!不!要!我长着两条——不对一条腿!”

    波本拿起勺子准备对水果布丁大开杀戒,见鸡块复炸完,撒上椒盐盛入托盘,连忙起身去端。如果假肢出故障让食物洒落一地,她会边哭边捡起来吃的。

    “先把姜茶喝了,能缓解疲劳。”男人递来散发怪异气味的骨瓷杯。女孩吐吐舌头,终究吃人嘴短,捏着鼻子啜饮。入口比想象中温和,前调蜂蜜与柠檬,后有陌生馥郁甘甜。应该是老师寄来的药草混合了香料。本想着顺手赠予安古做人情……她将药渣似的沉淀物一饮而尽。温暖自肚腹蔓延,充盈四肢百骸,心情也格外轻快。

    炸鸡外酥里嫩,鲜美rou汁溢满味蕾;油渍番茄搭配绵密芝士,清爽而浓郁;奶冻内埋有数颗树莓,与醇厚炼乳丝滑交融。波本大快朵颐,将近半食物都扫荡干净,才后知后觉神父正托腮看向她,深邃眼睛里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多谢款待,食物非常美味。您不打算享用吗?”她意犹未尽舔舐着手指。

    安古语塞,他期待女孩和往常一样,发表诸如“还是想要我来喂你”此类的调侃,如此就可以告诉她像只脸颊鼓起的松鼠。而不是用陌生语气寒暄。他端出半碗主要由生菜和羽衣甘蓝组成的绿叶沙拉,简短祈祷后进食起来。

    兔子都吃得比这丰盛。餐桌上的寂静并未影响到胃口,波本继续给鸡块收尾,低头啃起蜂蜜烤软饼。仍能感受到仿佛正反复确认她存在的视线。难道男人心生歹念,在rou里下毒?嘛…根据老师试验,她对多数毒药免疫,就算放倒大象的麻醉剂量也仅致使昏睡几小时而已。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饭后波本主动承担洗碗工作。拉开橱柜时,深处有个rou桂卷,霉斑已自表面蔓延。但她刻意无视了异常:客户隐私并非需要关心的事情。一如她未询问为何卧室里有打包好的行李——

    不,她超级在意。

    波本挠挠脑袋。假设之前话说太重,以至于安古被打击自尊心,准备灰溜溜丢下村民逃跑时被她阴差阳错撞上,所以这是豪华饯别大餐;那玛丽怎么办,她岂不是成气跑当地神父的大坏蛋了…往好处想,或许两人想要私奔?

    她往餐盘表面涂抹着肥皂,嘀嘀咕咕排练起独角戏。‘是时候告辞,让您好好休息。’如此暗示不会再打搅。‘这段时间承蒙关照,请收下饭钱。’聊表心意,赞助路费。‘我的店址,欢迎你们随时光临。’后续维修和定制是否该打八折?但修房顶倒贴过大笔钱,算恩怨两清。

    思绪被键盘声中断。安古坐在桌旁,撰写着书信。他发觉了打字机,并且有去研究如何使用。暂且不论过往龃龉,创作者总会因作品被喜爱而喜悦。神父注视她进食时也怀抱同样心情吧,而她误以为特殊优待。几星期前的她肯定会兴冲冲跑上前等待夸奖,但不正当的互惠互利关系已经破灭,纵使努力活跃气氛并礼貌表现,也于事无补裂痕。女孩莫名烦躁起来:为什么要为琐事心神不宁?早就应该返程,而不是绕远路回来查看男人的近况。她叠放好餐具,踮起脚尖准备从后门溜走。

    “波本。”神父开口,低沉声音中带有某种克制的脆弱:“有件事想和你商讨。”

    “对不起,这可能会让你为难。但身边实在是没有别人可以依赖,而我相信你的智慧和判断。你愿意花时间听我倾诉吗。”

    波本呷了口神父新泡的热饮:“所以说你准备辞职,收拾完东西周一,也就是大后天跑路,却突然犹豫不决?”

    “我想,犹豫说明此地还有眷恋的人或者事情。应该多给自己和它们点时间,充分考虑过再做决定。不然你可能会后悔。”和我一样。女孩抿唇,吹散茶杯边缘蒸腾的雾气。倘若时间能倒流,她会选择依偎在养父身旁,将心事慢慢说予他听。

    “你更喜欢哪边?留下,还是……”

    “这是你的选择,我没办法做决定。”波本扫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和她的喜好有什么关系?“放心啦,如果怕胜任不了工作,我倒是可以空余一周时间,协助康复训练和调试假肢,毕竟你的案例很特殊,对日后研究挺有帮助。”

    “要走的话,我会把当地机械铺老板介绍给你负责后续维修,看在熟人面子上他们会多打折扣的。”这算仁至义尽了。

    “……”安古的喉咙仿佛堵住。他想要乞求波本允许自己同行,成为她人生版图的片隅,随即悚然意识到这和玛丽的倾诉是多么类似。爱情的信徒总会为挽留虚幻的温存,去敲那扇永远不会敞开的窄门。

    “何况这种事情多问几个人才对——都能夹死蚊子了。””她忍不住戳戳他紧皱的眉头:“就算说不出口,你也应该看着他们,想象失去他们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亲自去掂一掂他们在你心中的重量。”

    男人轻握住她,目光饱含温柔:“我明白了。谢谢你在这个时候陪在我身边,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这种安心了。”女孩的手被带向胸膛,贴近一颗坚定有力搏动的心脏。他语气疲惫而真挚:“你让我找回了力量,也让我不再感到孤独。或许,这就是上帝让我遇见你的原因吧。”

    柔软触感让波本僵在原地。应该帮助神父摆脱困境,这种亲密举动只是自然情感流露,因紧张蜷曲的指尖却嵌入更深。她大脑恍惚,被硬质金属挤压的掌心划着圆圈以此缓解尴尬,直到轻薄夏季制服下内陷的奶头被亵玩至激凸顶着指腹,才意识到自己正捏着银环来回摩挲,而安古早已松开她后退了半步,只是因乳rou被拉拽而逃脱不得。

    “你奔波数天,肯定颇为劳累。”神父微微叹息,宽恕了无礼之举:“若不嫌弃,今晚请在此歇息吧。别担心,我会睡在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