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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抽的烟

    

你抽的烟



    护士过来拔了针头,洛宁掀被子下床,昨晚救护车把她送来,身上还穿着睡衣,周显看她两眼,将外套脱下来递给她,洛宁忙推拒。

    “你还是穿上吧。”说完,周宁将衣服塞给她。

    洛宁抱住衣服,一下就明白了,她没穿内衣,忙展开衣服穿上,双手环抱胸前,欲盖弥彰。

    回到宿舍,周显的外套她随手挂了起来,找来一套新睡衣,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她吹完头发出来,聂小雨刚好进宿舍,提起手中的餐盒:“给你打包了粥。”

    “谢谢你,小雨。”洛宁拿鲨鱼夹把头发绑好,接过餐盒坐到自己的桌子前,聂小雨和他住对面,自然看见了挂在床沿的男式外套,她觉得版型好看,就多看了两眼,瞟到了领标,眨眨眼,把那串西文字母又看了一遍:“宁宁,你这个朋友是个不折不扣的有钱人呀。”

    洛宁揭开盖子,大米粥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没什么食欲,舀了一勺粥吹凉,随口应道:“应该还不错?”

    反正怎么看周显的样子都不穷。

    聂小雨指了指外套领口露出的衣标,“stefano   ricci,这牌子我只在杂志上见过。”

    她一边拍照搜图,一边继续说道:“还有早上我看见他戴的手表,bovet的陀飞轮,好贵呢。”

    聂小雨从小就是财迷,也喜欢研究奢侈品,还喜欢攒钱,要不然怎么一上大学就急吼吼的要找实习。

    “宁宁。”

    “嗯?”

    洛宁回头,看聂小雨傻傻地将手机递给她看:“这件衣服竟然要十一万。”

    商品页面明晃晃的六位数价格,洛宁也呆住了,傻傻地看向挂在床沿边的那件外套,“啊,我还准备丢进洗衣机里洗一洗了再还给他呢。”

    “这种贵货哪能丢进洗衣机!洗坏了怎么赔得起!”

    洛宁认为她说得对,一下子就觉得这衣服挂的地方也太不安全了,宿舍空间本来就不大,她们走来走去,要是一不小心刮坏了……她连忙扯纸巾擦手,将衣服取下来,想了想,又将那柄细细的衣架取下来,这衣架是她在学校超市随便买的,十几块钱一把,别把衣服撑坏了。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夹克外套,居然要十一万,这和黄金织成的有什么区别。

    “帮我找一个纸袋。”洛宁现在腾不出手。

    聂小雨从衣柜里翻出一个纸袋,她将衣服叠好放进去,又将袋子放进衣柜里,洛宁家庭条件不错,但也没有到能随便买下一件六位数衣服的地步,脑子里一下想到了莫泊桑的《项链》,立刻给周显发了一条消息:有时间请来学校一趟,我把衣服还给你。

    “宁宁,你和这个朋友有没有可能,擦没擦出点爱情的火花?”聂小雨八卦兮兮的看她,“这么帅又这么有钱,快拿下他呀。”

    洛宁回到自己桌子前继续喝粥,回答得稀松平常:“没可能啦,人家有女朋友了。”

    长成那样,有对象才是正常,聂小雨不觉得意外,“唉,那真是太遗憾了。”

    *

    周显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的消息,因为他正在开车。

    从A市驱车两个小时到C市,再花四十分钟开到市区,在本市风光最秀丽的湖泊附近,一幢幢别墅鳞次栉比,闹中取静,铁门徐徐打开,从一角可窥得庭院绿意深深,浓荫翠掩,待车子驶进,大门再度合上,恢复平静,墙外的街道依旧是游人如织。

    周显刚一下车,萨摩耶糖果就扑了上来,前爪搭在他的腿上,一蹦一跳,他弯腰揉了两把糖果的狗脑袋,“肥狗,你是不是又长胖了。”

    糖果又听不懂,傻兮兮的围着他打转,管家张姨一早就在等他,从门廊下迎出来,亲切唤他阿显。

    “张姨。”周显和她一同往屋里走,“mama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前几天下雨腿疼,好几天都没有出门了。”

    周mama身体一直不太好,再加上曾经经历过交通事故,虽然能下地行走,但留下了腿疼的毛病,常年住在这里休养,周显回国后半个月过来探望她一次。

    糖果被留在一楼,周显独自上了二楼,这幢房子有些年纪了,地上铺着柚木地板,家具也是一整套的缅甸梨花心,他却觉得老气。电视剧的声音最先传来,总不过是些家长里短,周mama却看得很沉浸,等他走到跟前才发现,脸上一喜,忙擦掉眼泪。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迟?”

    “早上有事耽搁了。”周显看着电视里情绪激动的男女主角,有些无奈,家庭剧经久不衰是有原因的,全靠他妈这样的忠实观众。

    周嗣音关掉电视,爱惜的看着儿子,“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在和董玖弄那个什么工作室?”

    周显点了点头,从坚果盘里剥了一粒腰果抛掷进嘴里,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董玖是周显的发小,LACM毕业后回国投身亚洲流行乐行业,紧锣密鼓的开了一家工作室,周显在斯坦福读工程管理,比董玖早毕业一年,同学们要么继续升学,要么在硅谷的科技公司做数据科学家或产品经理,他却回国承欢膝下,做他的纨绔二世祖。

    周显的父亲陈珩之任省委副书记,哥哥陈悬在邻省地级市的基层一线,他是小儿子,出生之前就被决定随母姓,注定与仕途无缘,周家这边是大商人家庭,船舶业起家,后来又涉足航运,下一代接班人是周显的舅舅周仲礼。

    也正因为如此,周嗣音对小儿子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大,但周仲礼却不赞同。

    “前几天你舅舅跟我说,你还是要找份正经事,总这么混下去,人都要浑浑噩噩。”周嗣音小心地觑着儿子的脸色,“你自己觉得呢?”

    吃了几粒坚果,周显又拿了一颗蜜桔,不紧不慢的在那剥,剥好了递给她妈,“我随便,让舅舅看着办吧。”

    他说什么周嗣音都高兴,忙不迭就要打电话给弟弟,周显扫了一眼桌上,一顿,拨开装着蜜桔的果碟,拿出一把小陶瓷刀,他问:“谁放在这的?”

    周嗣音忙着要和弟弟联络,看了一眼,“应该是阿姨用完落下了。”

    电话接通,周嗣音笑道:“仲礼,今天阿显过来了……”

    周显拿着陶瓷刀下楼,张姨在厨房张罗晚饭,见他过来笑着问:“阿显,有什么想吃的?有新送来的螃蟹,全是母蟹,又大又肥。”

    他没应话,将手里的陶瓷刀递给她,张姨不明所以。

    “茶几上找到的,我妈说是阿姨用完落下了。”

    张姨脸色几变,再看向他时是做错事的愧疚,周显一笑,亲昵的扶住她的肩,“小事情,你每天管这么多事,脑子都要转不过来了,一时疏忽嘛。”

    有句话说得好,做生不如做熟,周家轻易不换佣人,但现在又不是卖身为奴的旧社会,人员流动也是常有的事,先前负责二楼的阿姨离职以后,家政公司又送了新的人过来,张姨道:“我跟她说过了的,尖锐物品一律不许上二楼,根本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她越想越生气,从口袋里摸手机,这就要把阿姨叫过来训话,周显哈哈笑,拦下她:“没当回事就把她换掉,皱纹要是气得多长了几根,看你划不划得来。”

    安抚好张姨,周显返回二楼,站在楼梯中间的时候,听着复又响起的电视剧声音,他停了脚步,往墙上一靠,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当年事故之后的康复期,mama有过割腕举动,此后家里令行禁止,在她周围不能出现尖锐物品,简单又粗暴,符合他爸爸雷厉风行的性格,心情不好?那就搬到风光最宜人的风景区。

    点燃烟,他拿出手机,总算看见了洛宁发来的消息,笑了笑,打几个字发送过去,也不等回复,锁屏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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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十点更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