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逛妓院

    等晚上散值后，小慈蹦蹦哒哒的回到家里，发现前厅的聘礼被搬了个干干净净。

    顾青岩坐在正厅里，冲着小慈招招手，小慈欢快的跑到顾青岩怀里

    “青岩哥哥。”

    “小慈，你不会是对周公子动粗了吧？周家怎么这么快就把聘礼搬回去了？”

    “没有哦～人家就是和他谈谈心，顺便介绍了一下我仵作平日里的工作。谁知道周公子那么不经吓，我还没说几句，他就跑了。”

    “调皮！周家今天来的几个下人，那个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似的，一个劲得给我道歉，生怕我一张嘴同意了这门亲事，我一猜就是你这个小丫头使得坏。”

    “反正，解决了就好。”

    小慈想着周中举被自己吓得落荒而逃的样子，笑的一脸得意。比起自己昨天受的惩罚，只是吓唬了他一下，自己真是太仁慈了。

    顾青岩状似责备，实则宠溺的，在小慈的脑门上轻轻的探了一下

    “你这样，就不怕外面把你传成了母老虎？”

    “外面人说什么我才不理，只要能做青岩哥哥的小母狗就好。”

    解决了周家的麻烦，小慈的日子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每天跟自己手下的四个捕快待在巡捕房里，小慈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

    “李长腿，周缸跟我去上南街转转，看看有没有流氓欺行霸市，小甲小乙好好看家。”

    小慈终于决定要去巡街了。

    屋子外面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街面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小慈一出了巡捕房，心情就好的不得了。

    沿着街慢慢的往前溜达着，也没看见什么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事情发生。小慈灵机一动，决定要深入百姓。

    小慈站在一个卖梨子的摊前

    “小哥生意好不好做？有没有人欺负你？”

    “大人，咱们江宁府的治安好，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日子都太平。”

    “那就好。”

    小慈说着，顺手从摊子上拿了一个梨，在衣服上蹭蹭就啃了一口

    “呦，还挺甜。这么甜的梨，你买卖一定能好。”

    “借您吉言，大人慢走。”

    小慈继续往前溜达着，手里的梨几口就被啃完了，顺手一扔，拿出手帕擦擦手，又到了一个卖瓜子的摊子前。

    “大娘，买卖怎么样？咱们这条街上有没有敢仗势欺人的？”

    “大人，我就一个人过活，吃得少用得少，买卖说的过去。”

    “那就行，要是挨欺负了就去巡捕房找我，本官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说完，小慈伸手抓了一把瓜子，继续溜达下去。

    周缸眼尖，指着前面的一所宅子对小慈说

    “大人您看，前面好像是沈府，怎么张灯结彩的，看着像是要办喜事似的。”

    “咦！确实是沈府啊。”

    小慈皱皱眉头，沈府办喜事？难道沈清要出嫁了？可是，沈清没通知自己呀。

    小慈走到沈府对面的一个茶摊坐下

    “周缸，你去沈府通报一声，就说韩小慈来找沈清。我就在这等。”

    一盏茶的功夫，沈清就出来了，沉这一张脸，坐在小慈身边，一言不发。

    小慈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沈清的面前

    “沈清，你家要办喜事？”

    “嗯。”

    “你真的要出嫁？你还没毕业呢！再说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告诉我？快说，你们怎么认识的？那个人帅不帅气啊？你喜不喜欢他？对了，是哪家的公子要做新郎了？”

    一直沉默着坐在一旁的沈清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慈被吓了一跳

    “沈清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被强迫了？是哪家的王八蛋要强娶你？你快说，我给你出头！”

    “是，是我爹。”

    “你爹？你爹逼你嫁人？”

    沈清身为沈家的独生女，沈老爷可是爱如珍宝的。怎么会不顾沈清的意愿，强行逼她成亲呢？

    沈清哽咽着，终于讲话说完整了

    “新郎是我爹。”

    “什么？！”

    这比沈老爷强逼沈清出嫁更让小慈震惊。

    沈清擦擦眼泪，继续说道

    “我爹前一阵子去群芳院应酬，见了一个院里的什么花魁。就跟着了魔似的，天天去看她，我娘说他他也不听。后来更是变卖家产，要给那个妓子赎身，接回家里来。

    我娘跟我爹吵，他，他居然还说，说我娘没给他生儿子，要再娶一个回来生儿子。”

    “这个，你爹...”

    小慈实在是不好评论人家的家事

    “你爹是有点过分了。”

    “要我说，那就是个狐狸精！把我爹迷了去，小慈你明天能不能帮我去群芳院看看，那个狐狸精到底会什么妖法，长的什么狐媚样？把我爹弄得神魂颠倒的。”

    “不好吧，我现在可是衙门的人，怎么好去那种地方。再说了，这是你家的家事啊，我不好插手的。”

    “小慈，算我求求你了。你不知道，我爹为了给那个狐狸精赎身，居然卖了两个铺子，凑了一万两，才把她买回来。”

    “什么？一万两！我的聘礼才五千两！”

    小慈猛地一拍桌子

    “你放心，明天我就去群芳院，去会会那个什么花魁。”

    “小慈，你最好了，我和我娘可就都指望你了。”

    第二天，小慈来到巡捕房，发现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小甲和小乙在。

    “李长腿和周缸呢？”

    “大人，听说您今天要去探查群芳院。他们两个已经先一步去为您打探了，现在正在群芳院等您呢。”

    “这两个小子，平时让他们干点差事磨磨蹭蹭，一听逛窑子比谁都快，分明是以权谋私。”

    小慈一拍桌子“你们两个守着巡捕房，我去看看。”

    小慈被顾青岩管的严，这种风月之地还真的是没见识过，连具体位置都是打听出来的。

    等小慈终于站在了群芳院门前的时候，不由得感慨。

    这地方还真的是温柔冢，销金窟。只是站在门外，群芳院的富丽堂皇就已经扑面而来了。两根朱红色的大柱子立在门前，两层高的小楼，连墙面都涂满了彩绘，缤纷的色彩衬托出一种不落俗套的富贵华丽。

    群芳院的老鸨子徐昭娘见小慈一身官服，站在门前，忙迎了出来

    “大人，您是来听曲的吗？”

    “之前来过两个捕快吗？”

    小慈有些紧张，为了掩饰，只能板着脸，冷声问道。

    “来了，那两位官爷在里面听曲呢。您也里面请吧。”

    小慈被老鸨子让了进去，才发现这里面居然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有，大厅里一张张的圆桌旁，坐着很多年轻的男女。舞台上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小慈走到了李长腿和周缸身边

    “喂，你们两个怎么不去巡捕房？当值的时间跑来这种地方？当心我回去扣你们月钱。”

    “嘿嘿，大人来了。快坐，我们不是打算来给您打个前站么。而且呀，我们打听出点东西来。”

    李长腿和周缸凑到小慈面前，神秘兮兮的说道。

    小慈瞄了李长腿和周缸两眼

    “你们打听出什么来了？”

    “您知道沈老爷花了一万两银子买的那个妓子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

    “嘿嘿，那个妓子叫穆小婉。今年才十五岁，还是个雏，别看年纪不大，可她不止长相漂亮，一手水袖舞更是一绝，所以名气很大。

    前阵子老鸨子在楼里让客人们竞价梳拢，当穆小婉的第一位客人。结果，您猜怎么着？”

    “沈老爷买了。”

    “沈老爷可不止买了一夜。沈老爷直接叫价到一万两，把穆小婉整个人都买下来了。当天晚上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出手吝啬的沈老爷，怎么忽然那么大的手笔。”

    “难道那个穆小婉真的会迷人魂魄？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沈老爷会做的事情啊。”

    小慈因为沈清的原因，对沈老爷也是很熟悉的，那人年轻的时候都没有如此荒唐过，怎么到了这个年级，还老树开花了呢？

    李长腿一脸色相的说

    “大人，那个穆小婉会不会迷人魂魄我们倒是不知道，但是她长得一定是勾魂摄魄的。”

    “你见着了？”

    “今天见不着了，那个穆小婉自从被沈老爷定下来之后，就不见客了。要等到明天晚上的告别演出才会出来呢，而且听说明天晚上，沈老爷也要亲自来为穆小婉压场子呢。”

    “哎，这事要不要告诉沈清呢？对了，你们又没见过穆小婉，怎么知道她长得好看？”

    “大人，您看见坐在舞台后弹琴的那个琴师了吗？”

    周缸给小慈指了指伴奏的一个琴师

    “那个人是穆小婉的亲哥哥，叫穆小平，听说兄妹二人长得极像。”

    小慈顺着周缸的手看了过去，只见那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形容俊美的男子。那男子皮肤白皙到宛如玉石一般莹润，一双丹凤眼中似有水光流动，乌黑的发丝被随意的用一根丝绦系住，只有几根滑落的黑发散落在脸颊旁，湿润艳红的唇微微的抿着，成了整幅水墨画中最艳丽的那一抹红。

    小慈愣愣的看着那个只是坐在那里，就自成一幅风景的男子，脑中只有一句话在反复回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也太漂亮了吧。”

    小慈被穆小平的美貌震惊到

    “很少见到比青岩哥哥还漂亮的人了。”

    “大人，要是穆小婉真的跟她哥哥长得很像的话，那别说是沈老爷了，估计半个城的男人都得为她发疯。”

    “哎，还是告诉沈清一声吧，这事怕是不好办了。”小慈一想起沈清来，刚刚欣赏美人的好心情便荡然无存了。

    三个人正说着，大茶壶拿着一个单子走了过来

    “大人，您看您要不要再来点什么？”

    “我看看。”

    小慈顺手接过来，就被上面的价格惊到了。忙低头看桌子上的点心和茶水，又在价单上比对。

    李长腿正往嘴里送的点心居然卖到了三钱银子！还只有四块！周缸吃的花生居然也要三钱银子！在外面的集市上，三钱银子能把他们的摊子都搬回家了！还有自己刚刚喝的毛尖，居然要二两银子一壶！

    见小慈半天没说话，李长腿便机灵的帮小瓷点单了

    “给我们大人上两壶你们这的桃花酿尝尝。”

    “您稍等。”

    “诶！”

    小慈伸伸手，到底没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拦下要去上菜的大茶壶

    “那个什么桃花酿，多少钱一壶？”

    “五两银子。”

    “五两？你要了两壶！”

    “大人，大人！您别着急啊，这不是机会难得吗？”李长腿拦着要暴走的小慈。

    “我月钱才十二两！而且，我还没拿到我的第一个月的月钱呢！”

    “大人，您别急。”

    周缸也拦着小慈

    “您刚上任可能还不清楚，咱们这种出来办案的，在外面的花销是可以报销的。等会结账的时候，您只要签个单子，府衙自会帮你把账结了。”

    “还可以这样？”

    小慈长舒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

    “嗯，他家的点心做的还不错。”

    “当然了，咱们给朝廷当差，办案时的费用朝廷还是会管的。”

    正说着，大茶壶将李长腿刚刚点的桃花酿送了上来

    “大人，您的桃花酿来了。”

    “大人，您尝尝这个。”

    周缸殷勤的给小慈倒了一杯。

    小慈端起杯子嗅了一下

    “嗯？是酒？”

    “对呀，大人。这群芳楼的桃花酿可是一绝，入嘴甜香绵软，没有一丝酒气。您尝尝看。”

    小慈轻轻地抿了一点，果然，满嘴只有桃花的甜香味道，不像是在喝酒，像是在喝上等的蜜糖一般。

    小慈忍不住将一杯喝尽，一张小脸上浮现出了一点红晕“好喝。”

    “大人，您难得来一次，这楼里有针对女子的服务，您要不要试试看？”

    “哦？叫来我看看。”

    小慈一杯酒下肚，兴致高昂。

    很快，老鸨子就带着两个清俊的少年过来，一边一个坐在小慈身边，一人执壶，一人倒酒。

    “大人，您再喝一杯吧。大人，您是第一次来吗？我们要不要上楼，去房间里玩啊～那里方便一点。人家，想好好伺候伺候大人～”

    小慈吓得“扑棱”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走走走走走！”

    “哎呀，大人您别急。哎，您不喜欢这口，咱们还有别的。”

    两个少年被老鸨子带下去，换了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上来，软软的坐在小慈身边。

    “这是新上任的衙司大人，你们好好伺候着。”

    “居然是衙司大人。”

    两个女孩子笑着奉承道

    “女子能够做官可是很难得呢，大人又如此年轻，未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我们两个小女子虽然身份不高，但是，还是想要敬大人一杯，您一定要赏脸啊。”

    说着，其中一个女子倒了一杯酒，轻轻地抵在了小慈的唇边。

    “好说，好说。”

    小慈就着那女子的手，又喝了一杯。

    “大人，我给您修修指甲吧。”

    “大人，我给您揉揉肩，您天天忙于公务，一定乏得很。”

    两个女子服务殷勤热情，边服侍边一杯接一杯的劝小慈喝酒。

    很快，一壶桃花酿就都进了小慈一个人的肚子里。小慈只觉得胃里似乎有一团火，烧的整个人都软绵绵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