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烟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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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卿自是不清楚常昊灵那边的计策,但似乎比黑白无常的算盘更为奇妙,他这次又去了烟花柳巷。 不过好像并不是上次来的地方,毕竟这次他没被人往外赶。甚至于看门的侍女见着他便福了福身,其中一个没等他问便直接道:“云娘还在行事。” 侯卿并不在意这个:“在哪。” 那侍女低头不知如何回复,却是旁边另一个胆子大一些的侍女笑吟吟地答:“尸祖大人也知道云娘不在意这个——喏,是在二楼的水月轩。” 这人答完,低头的那个侍女偷偷瞪了一眼她,两人神态各异,侯卿自不管,径直上了楼去。 找到了对应的房间,还未推开门,侯卿便闻到了里面布置的香薰,完全是确认了位置,便推开了门——门根本没锁,是云娘的性子,毕竟一般人都不敢真靠过来去招惹她。 不过侯卿不是一般人。 随着门吱呀一声,外面的光照进来,屋内男女滚做一团,其中的男子听到声响便立即将女人按在了身下,将二人衣物拢在一起,不容人窥视,却是那女人不慌不忙慵懒开口: “哪个不长眼的……侯卿?” 侯卿目不斜视地盯着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散发女子,开口:“师父。” 侯卿不止有一个师父。 比如这位云娘便是教他绳结捆绑的师父,也是一直为他提供玄冥教消息的线人——孟婆原身是个大美女,这话便是云娘这么给侯卿说的。 云娘全称顾云岫,这算是她在玄冥教曾用过的名讳,也是侯卿最熟悉的一个。她还有其他不少有关“云”字的假名。顾云岫长相倒算普通,不能说有多么出挑,就是那笑和声音韵味十足,多出不少勾人的意味,真能教人念着。而她身上的男子,则是她名义上的弟弟,侯卿算是有点印象,叫顾辞沢。 顾云岫见来者是侯卿,便更不矫饰,本想起身,却被身上的男人按了回来,她失笑,捏了捏他的耳朵,顾辞沢低哼一声,伏在她身上继续挺动。 侯卿仍旧目不斜视地看着顾云岫,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出现有什么错处,只是先开了口:“苗疆的事,你可知晓?” 顾云岫懒得回他,回头勾起身上人的下巴,张口索吻,对着对方的扭脸动作又咬又吻,变换了好几个姿势,像是与一头兽玩闹,而顾辞沢与其说是压着她,还不如说是自己已经是驯服地在她怀中拱身。 顾辞沢显然是不想让侯卿打搅,只狠狠地抱着顾云岫纠缠起来,顾云岫发出满足的喟叹,那是似乎能令所有男人心酥轻颤的一个长音,最后被埋入一个吻下,修长泛红的腿部紧蹬,顾云岫痉挛着,最后慢慢被男人从地上搂抱起来,顾辞沢为她轻轻合上衣服,却仍旧保持着狎昵的姿势,低头蹭着她的颈肩,低声唤了句“姊姊”。 而侯卿早已找了位置坐下,看着自己的笛子,只等顾云岫回他。 顾云岫靠着顾辞沢的身躯歇息,把弄着自家弟弟的头发,依在他怀中懒懒挑眉:“苗疆么……侯卿,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侯卿放下手中笛子:“师父请讲。” 顾云岫媚笑出声:“你当真要娶常宣灵?” 侯卿敛眸:“消息传出来了?” 顾云岫嗤了声:“你以为如今的玄冥教都是些个什么人,那些内jian、墙头草都竖着耳朵听你这尸祖大人的动向呢——还有,你还专门当常昊灵的面强吻人家宣灵了?” 侯卿嗯了声便不再说,他不想参与无意义的话题,他也清楚顾云岫会继续说。 顾云岫自然也知道侯卿对人爱答不理的性子:“你之前隐居就该有个隐居的样,你行事又不避讳,好多关于你的行踪都是我一直帮忙兜着,现在你不隐居了,我也不料理你的事了,消息自然是到处传,这地方的分舵差不多都知道这几天你来玄冥的动向了。” 刚交合后的顾云岫心情不错,拢了拢披散的发丝,也不介意多说了些:“不过我看宣灵他们还在对你的事焦头烂额,并不知道这些传言,啧,要是知道了,我塞进去的那些线人和小卒又得被捏死多少个。” 侯卿兀自开口:“常宣灵与你,有些相似。” 当然不是性格能力,只是某些地方的相似,算是行为习惯的一种——某一种女性的媚态,一种柔韧下的倨傲。 顾云岫乜了侯卿一眼,只将顾辞沢的手扣住:“当然啦,我教养出的孩子。” 顾云岫曾是玄冥教的人,早期的玄冥是直接被四位尸祖创设的一个机构,等级还要比现在更复杂些,除了无常孟婆,还有修罗夜叉之类的称谓,不过这些称谓代表的大多是职务,就比如当时叫无常的就不止常氏兄妹两个,他们这列当时就只是专门负责杀人犯事,而直到最后一轮职位上的洗牌淘汰,玄冥教才正式被朱友珪改组成杀手组织,无常孟婆之类的名字才真落到了他们个人,而顾云岫,只不过是早期的一位夜叉,在教派还没真正成体系时,还为朱氏的军营做过事,当时管的便是调教新兵——不过侯卿向顾云岫拜师比这要早些,顾云岫是教完侯卿才来管玄冥教挑选出来的新鲜血脉的。 侯卿不算吃惊:“看不出来,她没你清醒。” 顾云岫耸肩:“我又不想她长成我这样,我喜欢她永远被宠着爱着,可当年那双修之法,却是她背着我学的,她啊……” 顾云岫忽然止声,似乎才发现自己还在叙旧,轻笑一声,把话题换了回来:“你还没说要不要娶宣灵呢,给我个准信,我好办事。” 侯卿思索了下:“差不多。”毕竟他也无所谓,现在“偷情”的滋味还算有趣,可以多尝一点,而且黑白无常态度也有问题,他也不像强人所难,显得自己多没风度,可: “常宣灵与常昊灵到底成亲了么?”侯卿还是搞不明白黑白无常这两人的情趣。 顾云岫看着侯卿,倒是愣住了。 “……应该没有。” 抱着顾云岫的顾辞沢却用头蹭了蹭她的脖子,淡道:“是没时间,拖到了现在。” 顾云岫看顾辞沢,顾辞沢却不再解释——他也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主。 侯卿若有所思。 顾云岫却皱了眉,转了话题:“说来你是苗疆的人被下药了,非zuoai不可?” 侯卿颔首。 顾云岫拨弄起自己涂的血红的丹蔻:“最近苗疆那边确实不安分,巫王跟孟婆合作后,还想把手伸到玄冥这儿,不过我把他们安插的人都给剔了,也没跟你有关系的人。其他能查的我也查过,他们那边还没能有这种奇怪的药,应该是独创的,但我也找不出懂这种巫术的人,现在我还抽不开身,不过,我看如果现在亲自去苗疆查,也是会有线索的。” 侯卿沉吟:“师父都找不到么。” 顾云岫轻唔一声:“嗯……不过这就怪了。” 她扯了袍子裹在身上,起身,走向侯卿,那多余的布随着腿运动的曲线拖拽摇曳,隐隐的,甚至能看到纳着光的水渍jingye,她走得很慢,却优雅得紧,直到走到侯卿面前,与他对视,气势亦不输于这个比她还高的男子。 她仰首,指甲戳到侯卿的胸口,画了个圈,呵气如兰:“天下还有谁不愿记着你侯卿?” 顾云岫凑近他,眯眼笑着,这情态竟像是山间的精怪勾引木讷小僧的模样:“不过也是,毕竟你又这么无情……不然就是师父与你同房,共赴云雨了,唉,你说,我这天下第一的易容,你觉得我换成什么面皮才算好看呢?” 遇上这种尤物,这般诱引,侯卿这模样倒不能说是木讷小僧,完全是老衲入定,他还是那般认真,不被这种狎昵的氛围影响分毫,甚至在思索顾云岫所说的话:“师徒luanlun还是算了。我不打师父的主意。不过好看的脸皮是天生的,只有我才算是真的帅。” 顾云岫听他这话撇嘴,不再拿出媚态逗他,耸耸肩:“不过你最好还是把常宣灵给我娶了吧,就算我拜托你了。” 侯卿:“哦。” 顾云岫盯着他:“答应还是不答应。” 侯卿想了想:“她愿意嫁,我便娶。” 再闲聊了些教中事宜,侯卿便离开了,大概也就是想问的问完就走,也不讲究什么送不送客的礼节。 侯卿走后,顾云岫回头看着顾辞沢:“我这张面皮也不能说是丑吧?” 顾辞沢正在穿衣:“不丑。” 顾云岫笑:“那我怎么觉得我什么时候在侯卿面前,感觉不到自己有一点儿魅力?” 顾辞沢把衣服拿给她:“因为他绝情——你应该知道他性子的,除了他自己,他没把别的人当过是人。” 顾云岫轻哼一声,把衣服穿好,却听见窗外响动,一只乌鸦啄着窗户,顾辞沢离窗近,便自觉打开窗,外边乌鸦就直接飞去顾云岫的臂膀上,这乌鸦有灵性得很,邀功似的抬起爪子,要顾云岫去看那上面绑着的信。 顾云岫除了调教人,驯养动物也是把好手。 顾云岫用指头摸了摸乌鸦的脑袋,把那信纸拿了出来:“这几天常昊灵那边跟总舵联系得很勤啊……这又要说什么。” 她展开信纸,看到了里面,求孟婆做主娶常宣灵的事。 顾云岫扭头看顾辞沢:“……我记得当年是你教常昊灵练武,你当年看出来他是这样子的狼崽子了吗?” “他不算我教的,我看他倒是更听你的话”顾辞沢走了过去,看了一眼这信,不予置评,只是继续道:“毒掌、双修,都是他自己觅的捷径,无一是正统,更并非习武,不过是打斗,就算是现在有什么九幽玄天神功,他也走不长远,他把自己的身体早就练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