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乐读小说 - 经典小说 - 如何让女友舔她的jiejie(纯百/3P/骨科)在线阅读 - 16 你上厕所居然不带我(无H)

16 你上厕所居然不带我(无H)

    

16 你上厕所居然不带我(无H)



    《难忘的一天》,要写周记,于是姚天青在田字本上写下了照片的事情。

    那天,她找到了一张旧照片,是mama小时候的样子,那张照片只有两寸,是黑白的,被裁剪成圆形,贴在相簿的角落。她在周记本上说:小时候的mama笑得非常可爱,要是她的快乐能像这张照片一样,一直保存到现在该有多好。

    老师给了她一个A ,并用红笔写评语:把这句话跟mama说,让她开心开心吧。后面还画了一个笑脸。

    于是她照做了,等mama回到家,她小跑着过去抱住mama。

    “哎哟,天青,怎么啦?”

    姚天青把周记本从书包里拿出来。

    “得了A !”

    “这么厉害的呀。”

    mama在餐桌上坐下来,面带微笑地阅读她的作文。

    300字,读得很快。她一直仔细观察mama的表情,发现那眉间轻轻皱了起来。

    “嗯,很棒,”mama说,“但是呢,”完蛋了,她想,“你不应该说这些悲伤的事情。”

    那确实是有点悲伤,她通篇都在写“我觉得上学好累,但mama上班应该也很累,所以我要好好坚持”。

    “好吧,对不起。”她嘟着嘴说。

    “mama没有批评你,”mama用非常温柔的声音说,“只是呢,你在抱怨的时候,也一定要考虑到对面愿不愿意听。这些不快乐的东西,其实是没有人想看的,知道吗?你在说话的时候,要注意观察人家想听什么,而不是你想表达什么。找到对方想听的,这样才能带来快乐,人家才会喜欢你。”

    “我知道了。”

    你开心吗?有一回她们在一起腻歪的时候,姬缃问她。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姬缃总这么问,有时候让她感觉很烦。如果姬缃问的是:你爱我吗?你爱我哪里?有多爱?事情会简单很多。但她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姬缃会问:你爱喝这个吗?她们去逛街:你玩得开心吗?她们在工作:你累不累?如果她很烦闷:你为什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她不累,不难过。有些同事会怨天尤人:“我们的工作到底有什么意义啊?生产流水线产品,只能按照规章制度写东西,因为听众也只能接受规章制度内的东西,超出框架的结果就是对牛弹琴。就连发疯也是,那必须是有尺度的发疯,就那一两种疯,如果疯过头也不行。发疯也是有条件的。这整个体系,输出方和输入方怎么都像被调教好的抖M一样。”

    那时候她总是说:“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了带来快乐啊,”或者用现在的话说,“带来情绪价值嘛。”

    “然后呢,很虚无啊。”同事说。

    同时她会想起姚银朱的话:“你要这么说的话,所有事情都很虚无啊。”其实姚银朱本来不是这么说的,她们讨论起某部电影“寻找自我”的主题时,姚银朱说:“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自己啊,只是神经信号和一大堆反射,”那观点让她印象深刻,“很多人想找的自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名叫‘自我’的新角色罢了。”

    她一直隐隐有种怨气,觉得自己的人生从头到尾都被摆布着,她所追寻的所有目标:mama给的、白妙染给的、jiejie给的,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所以当姚银朱说些让她为自己负起责任的话,她就会多少被激怒。然而来到下一个问题,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又答不出来。于是她以为“自己”已经被破坏掉了。

    她身边的人也多多少少有这种感觉,在一次又一次的闲聊中,他们总是说到自己的失败,以及原生家庭是怎么造成了那些失败,他们的个性是怎么被扼杀的。她知道自己真正想说的那句话不讨喜,所以她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对于这种所谓的崩坏和拧巴,所谓的“痛苦”,其实我们都陶醉其中吧?悲惨的、悲剧的感觉,总是与美息息相关,所以人们才整天比惨,且手段多数是与性有关的。女人们在电视电影里被强jian,然后越过苦难振作起来,写下这样故事的作者,一定有看受难圣人的癖好吧?被虐待后,满身荆棘,布满污泥,却出淤泥而不染,难道作者不就是着迷在这样的弧光中吗?且只有这样的弧光才能成立。他们知道,这样的弧光必须用极度惨烈的遭遇垫底,才能让后期的站立变得强壮有力,而在世俗眼光中,对于女人而言,失去贞洁不就是最惨烈的事了,宁愿去死也不要失去贞洁,也不要被侮辱,也不要被性侵。所以对女人而言,超越性侵就是超越死亡。这样有多伟大?有多目光短浅?

    至于角色的感受,那都无关紧要。反正角色也不会哭。

    其实我们都在享受,除了享受还能怎么样呢。没有人会在乎角色到底是不是享受。

    姚天青想:就像姬缃乐于割自己,已经让这件事成为了她的身份标签,所以对于姚银朱的强迫,她甚至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想,因为当时她就是享受的;就像我,遵循着命令,进行责任让渡,让别人来替我做决定,如此我就能免于为种种决策负责,到最后,我不是坏,顶多是蠢罢了;就像姚银朱,清楚自己有多道德败坏,且将一切都解释得理所当然,沉迷于理性带来的优越感中,那是正常的,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就这样吧。既然都希望她当发号施令的人,那她就当一个自以为是主人的奴隶吧。

    总之,每个人都很自恋。或许这可以用“我们活在一本小说里”来解释,因为作者让她们陶醉其中。这居然解释得通,多荒诞啊。这是现实生活啊。

    她不会说的。这些不让人高兴的话,没人愿意听的话,她不会说的。她只要扮演好那个人,说该说的台词就行了。

    这天,在公司见到姚银朱和她贴着创可贴的额角时,姚天青只是一如往常地露出一个微笑,问道:“姐,你怎么磕到头了?”

    “打网球摔了。”姚银朱也对她微笑。姚银朱根本不打网球。

    “这么不小心。”

    姚银朱笑眯眯地看着她,跟在她身边。

    “你要去洗手间吗?”

    “对啊。”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这个时间通常没人用,毕竟老板在附近徘徊。

    “我们一起。”姚银朱像个中学女生似的说。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象到jiejie的嘴巴里吐出来:你上厕所居然不带我。也太无厘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