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ふみづき(文月)(清水微H,双性舔批,浴室手yin)

      如今正是七月末尾、虫豸扰人的时候,一入夜,楼下花丛便传来阵阵虫鸣,雨后就更加活跃了。

    夏季常常下些来得快去得快的急雨,傍晚正好落了场。

    真司今日大概是水逆,平日里常骑的车坏掉了,推到半路恰好遇上这场急雨,而他一时不察被绊了一跤,摔得水花四溅,路旁正巧是一处垃圾堆放点。

    雨水冲刷出酸臭污水沿着小道汇入路面的湍流之中,刚爬起来头昏脑涨的真司顾不上抹脸,奋力推着车,等他一路辛苦回到店里,雨又恰好停了,甚至太阳都露出半边脸,陷在稀薄的云层里缓缓下坠。

    淋完整场的真司跟只落水狗一般,头发湿黏黏搭在脑门上,真司艰难迈着步伐,地面让他踩得湿泞不堪。

    他扶着门口的椅子站定了,埋头脱掉鞋子往外倒水,脚底逐渐汇聚出一摊水洼。

    大概是压到什么钉子玻璃之类尖锐的东西,车胎漏气软趴趴的,明天还得送出去修,这又是一笔多余支出。

    他跟坐在不远处的莲抱怨今日的遭遇,一张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现下咖啡店里只有莲在。

    莲忙碌整天,坐在角落里沉默地喝一杯加满冰块的红茶,并不打算理睬真司。

    残冰浸没在茶杯里,浮浮沉沉,昏黄灯光映照至真司侧脸,影子与他面前的茶杯重叠起来。

    “莲!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真司撅着嘴,胳膊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莲。

    傍晚日暮时分,室内只亮着几盏昏黄的灯。

    逆光之下莲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他抬起头望向真司:“让一下,挡到光了。”

    “喝茶而已,要什么光啊——”真司不满这家伙的态度,上下打量他的同居人,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说出一句刻薄的话。

    “我要去修车,这个月没钱还你啦,吝啬鬼。”

    真司说的是和莲第一天见面就被撞到以至于弄撒红茶搞脏风衣欠下三万円洗衣费的事情。

    “每月还五千円而已……”

    莲的目光移到真司脸上,颇为嫌弃地皱起了眉头:“你居然能穷到去偷垃圾?”

    “什么?”真司眉毛一拧。

    莲语气不善,屏住呼吸上半身往后仰倒:“你身上有股下水道的臭味。”

    真司掀起T恤仔细嗅嗅,闻了又闻,很是疑惑,甚至扑到桌面上将脑袋往前凑:“没有臭味啊?你再闻闻?”

    浑浊的水流顺着发尖汇聚成滴,而后直直坠入桌面的茶杯里,“咚”的一声泛起涟漪。

    莲瞧得一清二楚。

    明明才只认识半个月,真司这家伙却像认识他几年一样自来熟,还是个十足的笨蛋。

    笨蛋循着声音低头,动作幅度太大,又是一滴污水当着他的面落进红茶里。

    “啊!”笨蛋惊呼一声。

    “对不起啊莲!我帮你重新倒一杯吧!”真司捧起茶杯,讨好般朝面前的莲露出标准式的「傻瓜微笑」。

    莲没什么好耐心,一把抢过杯子,但用力过猛以至于红茶荡出来撒得二人满手都是,莲的衣服也浸湿了,胸口晕开大片的浅红茶渍。

    “啊!”笨蛋惊呼两声。

    “啧。”

    莲今天穿着的是服务员专用的白色衬衫,好在明天休息不必营业。

    他解开扣子脱掉上衣,连同茶杯一起甩到真司怀里。

    “你弄脏的归你洗,茶杯也是。”

    真司胡乱接住衬衣,抬头只瞧见莲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喂莲——等一下我嘛!我才要先洗澡!”

    他抱着衣服正要追上去,却没留意到裹在其中的茶杯在他仓促之间滑到地上摔得粉碎。

    “啊!”笨蛋惊呼三声。

    可怜的真司又是白打工一天,看来今日确实是水逆。

    他来不及仔细收拾,随便捡完瓷片丢进垃圾桶就蹿上楼去了。

    卫生间的门紧紧关着,里面已经响起淅沥的水声,无论如何扭动把手都岿然不动,急得真司在外面挠起门来。

    “莲!莲!让我进去啦!莲!”

    他的嗓音又急又躁,连同指甲剐蹭门板的声音一同透进狭小的卫生间里,吵得莲直皱眉头,脑仁都疼。

    “别叫了。”

    突然推开的门险些撞到真司脸上,他躲得算快堪堪避开。

    “你等下再洗。”莲面无表情。

    “莲,一起洗不好吗?”真司呶了呶嘴,眉开眼笑扒拉着门,低头就从莲的胳膊下面钻过去,像只滑不溜秋的水狗。

    莲还想拦住他,结果一把抓了个空只拽到短裤的裤脚,那个笨蛋已经迅速冲进去,顾头不顾腚的,两个人就这么坦诚相见了。

    万万没想到,真司居然穿的是宽松版型的大红平角内裤。

    甚至不能称之为内裤,那只是被一根失去韧性的橡皮筋串联起来的豁口破布,挂在青年瘦薄的胯骨上,松松垮垮滑出一线臀沟来。

    真司捂住裆部猛地回头,莲已然沉默,扭过头任由那条短裤落到地面。

    “啊……没关系的啦!”真司干脆大咧咧地脱掉上衣,推了推侧着身体背对着他的莲。

    真司的视线情不自禁飘向对方的裆部。

    莲夏天依然穿着深色的长裤,那里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呢。

    是不好意思脱吗?

    原本还有些羞涩的真司想到这里,迅速瞄了一眼自己下半身。

    唔、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呢?

    莲的背影略显僵硬。他压低肩膀微微弓起腰,正要把狭小的浴室空间让给真司,但真司及时拉住他。

    “一起洗嘛,莲!”真司一边微笑着缠住他的胳膊,柔软胸脯挤压着手臂,如云朵一般绵软。

    “我以前在澡堂打过工,可以帮你搓背喔?”

    真司笑容灿烂,秀丽面庞沐浴在暖黄的灯光之下,神情也显得分外温柔。

    “真的不要吗?”

    莲撑住门框防止自己跌倒。

    此刻他已头晕目眩,耳边风声轰鸣似鼓,提不起任何拒绝真司的想法,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他瞧见自己的左臂正陷在真司的怀抱之中,而他的腰已经扭转方位,胸口正对着真司的脸,近得一低头就能吻住对方。

    “来嘛!”真司又催促他了。

    “好。”莲喉结滚动,轻轻地带上了浴室的门。

    「哐」

    落锁了哦?

    真司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曲子,莲听他哼了十分钟,没有一句是重复的。

    花洒的水流很小,两个人紧紧贴在一处,那水从莲脖子旁边流下来,滑进真司的两块胸肌中间。

    说是胸肌,却只有厚实的脂肪,形状也很模糊,甚至还有些外扩,不如莲的肌rou线条分明。

    真司盯着莲的身体戳戳捏捏,羡慕极了。

    他总是给自己找借口,什么今天跑新闻太累了不练,再什么明天要出去跑新闻得早睡不练,莲睡前做俯卧撑的那么几分钟,他便已鼾声如雷,叫都叫不醒。

    他眼馋那样的身材却又总是坚持不下去,只能偶尔看看莲过一过瘾。

    但他的身材并不瘦弱,腰腹虽细却大腿丰盈,平日里常穿短裤,腿根处晒出一圈明显的白色分界线,靠里不见阳光的脂rou格外白嫩,掐上去恰好能显出浅红的指印。

    莲瞧着真司在身上乱摸,仅有的一块肥皂在真司手里,他们俩还得轮换着用。

    二人相贴的皮肤之间摩擦出滑腻的泡沫,肥皂从真司指缝中漏出来,落入莲的掌心。

    莲不需要再用肥皂了,真司转来转去地已经抹了他满身的泡沫,手也不老实,偷偷蹭他的腹肌,以为他没察觉到,还总是斜着眼瞟他。

    像真司这么单纯的家伙已经不多见了。

    他关掉花洒,将肥皂放回去。真司转了个身自顾自地打出泡沫,还不忘支使他。

    “帮我搓背嘛,莲!”

    “刚才没这么说吧。”

    莲不想理睬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

    “等下我就帮你啦。”

    真司频频回头,蹦跶着探长手臂去够自己的后背,嘴里还不停念叨。

    “可是我真的够不到欸?”

    “关我什么事。”

    “莲——”

    “你很吵啊。”

    “不理我就一直吵。”

    光顾着贴在莲胸前扭来扭去的真司,几乎把莲挤得紧贴墙面。

    “莲、莲、莲——啊!”

    笨蛋得意忘形,全然忘了此刻他正赤足踩在湿滑的瓷砖上,一不留神,他便惊叫着滑下去了,两条胳膊舞得虎虎生风,求生本能促使他胡乱抓住离得最近的东西。

    被挤进角落的莲捞起慌忙扑腾的家伙,真司如青蛙一样大张着腿,被他身后的莲牢牢揽住。

    “不要乱动了,笨蛋。”莲叹口气,从地上拎起真司。

    常年缺乏运动的真司险些就地劈叉,韧带猝然拉到承受极限疼得他腿都要瘸了,只得缓缓挪到一边扶着洗手台,眼泪汪汪地猛点脑袋。

    “可是啊,莲,刚刚好像有东西戳到我的腰了。”

    “你在说什么乱八七糟的,快点洗完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脸不红心不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莲面无表情试图糊弄过去。

    真司又单脚蹦过来表演一个金鸡独立,潮热的手掌心悄悄靠近莲的腰侧。

    “喂!”

    莲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刺激得肌rou无意识抽搐几下。

    “说好的,帮你搓背啦。”

    真司抓住搓澡巾,在自己身上随意抹了两把,而后便扑向莲。

    莲身体紧绷。

    真司是值得他信任的人吗?

    他犹豫着,回想起与真司初遇的时候。

    稍矮一头的笨蛋同他相撞在花鸡门口,他自认从未见过这张陌生的面容,但在耐心全无拽开挡路的真司时,他竟觉得真司十分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呢?

    他回忆过往,却并未在其中搜寻到真司。那张脸让他觉得温柔,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引诱着他再度回头看去。

    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本能,目光交汇之时,心脏也如停跳一般。

    如同相遇前世情人。

    他不再过多警惕,将自己的后背彻底袒露在对方眼前。

    “莲的背上好多伤疤啊。”

    真司圆钝的手指向蜿蜒起伏的疤痕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莲。

    平日里莲穿着严实,从来都不会在真司面前裸露出较大面积的皮肤,就算是夏天也要穿着衣服入睡,他从未多想,只当做是莲特有的怪癖。

    莲抿紧嘴唇,狭长的黑影不断延伸,直至尽头,又沿着地砖边际爬上墙面。

    二人的影纠葛在一起,莲垂下睫毛,神情恍惚间忽然又觉失落。

    疤痕的来历莲不愿明说。

    真司对于情感反馈较为迟钝,却在察觉情绪波动时异常敏锐。

    他果断转移话题。

    “我记得……莲好像有一条项链呢?最近没看见啊?”

    但真司的话语犹如坠入guntang油锅的一滴水,莲猛然回头拽住真司的手腕,反应激烈到真司双腿发软,惊得搓澡巾都抓不住直接掉在脚边。

    “我、莲……怎么了……”

    真司嗫动嘴唇,顶着莲锐利的目光实在难以开口。他开始回忆自己刚才是否触犯到了莲的禁忌,但即使是触碰疤痕,莲也并未如此过激。

    “十五万円。”莲紧盯着真司。

    真司搞不明白,于是就这么问了:“十五万円……是什么?”

    莲仍巡视真司的面容,试图找出可疑之处。

    “债务。”

    “不是三万円吗?”

    莲顿了顿。

    “涨了。”

    十五万円???

    这对每个月只能攒下五千円的真司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怎么可以这样!”

    他尖叫着挣扎起来,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大骂莲这个吝啬的债主。

    “小气鬼!笨蛋!讨厌鬼!”

    “聒噪。再加一万円。”

    真司难以置信,天底下怎么有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人,不仅看起来凶,甚至表情臭得像是下一秒拳头就会落到他脸上。

    平衡利害后真司乖乖闭嘴了。

    “乱动的话……”

    莲没有说完,真司却已经听懂了,委屈巴巴地被莲半拖半拽拉到毛巾架旁边。

    他不知道自己讲要面临什么样的惩罚,紧张得疯狂分泌唾液。

    但莲只是凑近几分,轻轻地含住他的嘴唇。

    真司瞪大眼睛。

    莲的睫毛很长,眉型刻薄凌厉,但闭上眼时却显得格外温柔。

    被深入吻弄的真司毫无反应,连换气都不会,目光呆滞,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莲倒让他弄得忍不住发笑,在娇嫩的唇边咬上一口,松开了限制。

    憋到脑袋发晕的真司吐着舌头直喘气。

    “轻一点咬啦……很痛的。”他舔着被吻得湿软的嘴唇,尝到一丝咸腥味,本来还有一句“是狗吗”,但迫于压力没敢说出口。

    “利息还没收完。”

    “啊?”

    真司傻眼了,这家伙又要玩什么花招。

    他循着莲的动作低头,瞧见对方已经碰到了那处。

    青筋虬结的手力气大也很结实,被攥住逗弄的时候真司几乎直翻白眼,腰也发酸根本站不住,全靠莲揽着他。

    真司肥皂用得太多,滑进滑出都很轻松,莲毫不费力就将真司逼到绷直脚尖无语轮次,坐在他手上自己就晃起来了。

    这个好欺负的笨蛋,已经飘飘然浑然未觉自己正哼哼唧唧地抱着他的手撒娇,一面喘气一面叫他,声音格外黏糊。

    没一会儿真司便哆嗦着夹紧他的手,忘情到极致,还咂吧着嘴意犹未尽。

    “刚才那是什么?”真司脸颊红润,靠在墙上瞧让他忘乎所以直入云巅的那只手。

    “搓澡按摩。”莲在花洒下冲净掌心浓浊,白沫融进水流之中瞬时了无痕迹。

    “好舒服啊!莲,我也给你按摩吧!”真司憨乎乎地笑,兴高采烈就要过来帮忙。

    “不用。”

    莲避之不及。要知道在这方面真司还算是个新手,他可不希望自己折在真司手里。

    他补充道:“等下再说,时间不早了。”

    “好吧……”

    兴奋过后真司精神差了些,蔫不拉几凑过来蹭水,懒洋洋地挂在莲身上,淋湿头发就甩甩干净,被莲一巴掌推远了。

    无形之中,隔阂似已消融许多。

    折腾完真司留在浴室里搓衣服。温柔体贴的债主突然变得面目可憎,不许他用洗衣机,只能手搓白衬衫,还美其名曰「环保」。

    莲下楼替他收拾烂摊子,地面上干涸的污渍、四处飞溅的细碎瓷片,还有泛着一股酸臭味的衣服,让他打包扔出去了。

    晚餐是饺子,之前真司包好了放在冰箱里冻着的。

    莲上次回来太晚没吃上,这次他特意多煎了一些。

    真司姗姗来迟,差点没赶上最后一盘。

    花鸡的阁楼并不宽敞,楼梯年久失修,走在上面嘎吱作响,只够一人住的空间却里摆了两张床,用帘子遮出一条过道来。

    真司累得眼皮子直打架,勉强撑到脱光衣服,倒头就睡。

    熄灯之后莲听见些小动静,是从对面传来的。

    他的同居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翻来覆去地摇晃床铺。

    嘎吱、嘎吱,和外头的啸叫的虫鸣声夹在一起,响得极富节奏。

    莲干脆拉开灯。

    “莲——好像有蚊子在咬我!”同这句话一道响起的还有真司清脆的巴掌声。

    莲掀开隔在中间的床帘,瞧见真司正撅着屁股趴在墙上,和不存在的蚊子殊死搏斗。

    “既然你睡不着,那来做点别的事情消磨一下精力。”

    莲皱着眉头,显得有些凶神恶煞。他逼近几分,真司被堵得脚都伸不直,只能踩在他大腿上。

    “莲……”

    真司眨巴眼睛懵懂地望着他。

    “说了要按摩的,现在就来吧。”

    莲毫不客气,拽掉真司的平角裤便低头吻过去了。

    真司吓得不轻,慌忙搂住莲的海胆脑袋。

    莲还未如何动嘴,真司便止不住怪叫了,还使劲夹腿。

    “莲!好奇怪啊!”

    莲只觉得自己有可能被真司当场夹到窒息,直接咬了一口近在咫尺的嫩rou。

    “呜哇!”真司浑身颤抖不止,总算是泄力了,大张着腿被莲叼在嘴里随意折腾那道曲折的幽径。

    “不要舔那里……好难受……”

    真司轻轻推搡埋头在他腿间的莲,甚少触碰的地方被如此对待,他的精神逐渐接近崩溃边缘。

    莲在对他做什么?不是按摩吗?同居人之间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祖母的叮嘱犹在耳畔,但自从祖母去世之后便再也无人教他这些东西,他唯一的知识获取途径便是前任租客留下的成人杂志,年久泛黄的脆弱纸页与墨色沁染的模糊图样,与常人身体构造不同的他只敢偷偷躲在被子里翻看这些过时的东西。

    这样新奇的体验,真司既贪恋又抗拒,莲托着他的腿,虎口卡在膝弯,硬生生把他的双腿掰开,露出他难以启齿的脆弱之处。

    鼻息炽热,粗重呼吸令他瑟缩不止。

    痉挛过后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他察觉到自己屁股挨着的床单有些湿,而他小腹酸胀,下一秒就要憋不住尿出来了,莲还抱着他不愿放手。

    “那个、莲……我想尿尿……”真司含着怯意呼唤。

    “去吧。”莲终于松口。

    莲睫毛湿了,鼻尖也沾着什么,真司红着脸不敢多看,迅速捂住肚子去洗手间,他还不忘抓上滑稽的平角裤。

    尿液断断续续的,真司站得腿麻。那处沥出些无色的东西,稍微有些黏糊,闻起来什么味都没有。

    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莲。

    他弄得到处都是,刚才莲的脸上都有好多,好难为情啊。

    不知所措的真司选择用花洒冲净痕迹。

    冰凉的水猛地喷在腿间,真司咬牙吞下尖促的叫声,当即关水。

    是与莲的亲吻截然不同的感觉,粗暴且蛮不讲理。

    还是……更温柔一些……

    害怕莲又来敲门,真司没再多待,匆忙擦干回去休息。

    不过他忙着冲洗的这段时间里,两张单人床已经让莲拼到一起,中间合不拢的缝隙也用布料堵住。

    “床单弄湿了,明天再洗吧。”莲指了指床角上的水痕,那是真司留下的,如孩子尿床般不规则的形状。

    真司怪尴尬的,乖乖爬上床了。

    莲脱去上衣躺在他旁边,米色床帘不再是间隔,此时成为天然的墙壁,将二人包裹其中。

    “要去看烟花吗?”

    结实的手臂忽然拦腰搭过来,真司意识朦胧,胡乱应答几声,很快便睡着了。

    今天花鸡不必营业,真司难得有时间睡个懒觉。

    只是嗡嗡响的洗衣机实在很吵,肚子也在咕咕叫唤,吵得他根本睡不着。

    莲清早起床,扔掉衣柜里丑绝人寰的平角裤,从床上拖起困得睁不开眼的一条真司,拉着他去购物。

    花火大会已经提前几天开始筹备了。街道上气氛很足,各式租定店铺打折兜售浴衣,还有各式小吃。

    真司提不起精神,只能被莲摆弄来摆弄去,不知道试了多少套衣服,手上拎满纸袋。

    最合身的一套已经穿在他们身上了,颜色花纹都很传统,并不花哨。

    只可惜真司长得实在扎眼,路过行人频频回首,莲只好买只面具套在真司脸上,以此来隔绝旁人的视线。

    虽然挖了两个小孔,真司也还是看不清东西,好一顿闹腾还想丢了面具,莲只得妥协,牵住真司的手腕给他带路。

    午餐莲已提前订好,这家店排队排到明年,他花了大价钱从别的熟客手里收来,特意要的包厢。

    真司吃相感人,还要手舞足蹈边吃边大声点评,莲不是很想因为同行人太过笨蛋而被迫丢脸。

    直到吃饱喝足,真司靠在椅子上打盹,莲才想到他好像并没有跟真司讲,今天是来约会的。

    唔。不过跟笨蛋讲了也没什么用吧,真司只会大惊小怪。

    要不是用餐有时间限制,他也想好好打个盹。

    两个人无所事事在街边闲逛,真司之前在乡下的时候倒是常穿木屐,莲穿得不多,很快就被粗绳磨得脚趾疼,走路有点影响,不算严重。

    小贩都在路边支起摊子,和记忆中的乡间祭典一样,真司怀念得不行,兴冲冲地又要捞金鱼又要吃刨冰。

    他很喜欢刨冰,小时候经常坐在木廊下抱着大碗的冰沙吃个不停,一直吃到肚子疼。

    那个时候都没什么新奇味道,只有纯白的冰,再淋上些红糖汁水,整整一大碗,真司可以全部吃掉。

    他们坐在路边吃刨冰。

    上面淋着很多点心,抹茶汁、白玉团子、蜜红豆、冰淇淋,莲浅尝辄止,剩下的全让真司一个人吃掉了。

    人越来越多摩肩接踵,莲紧紧抓住真司的手,以免这个家伙走丢。

    可惜他越不想看见,越是要来。

    他只是拿着票找个座位的功夫,跟在他身后吃章鱼烧的笨蛋一不留神就丢了。

    此时烟花已要开场。

    人群往场内涌入,莲被裹挟其中分不清朝向。

    那个笨蛋究竟又是被什么吸引住了目光?

    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听见过真司的声音,跟他说着什么,那时候他忙着检票,只是松手了那么一瞬间,便山迢水远。

    莲按捺住不断增长的怒气。

    出口现在还未开放,从入口走又不现实,还在周围用铁架拦着,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轻松一翻人就到了场外。

    只是这样,那两张检过的票就作废了。

    他沿着来时的道路搜寻过去。

    真司绝不会突然抛下他。

    是弄丢东西了吗?

    路旁的草丛中堆满垃圾,莲眼见瞧到一张双眼处开了小孔的面具。

    那个是他买给真司的,本意是遮住真司的脸,因此要求店家在面具上挖孔。

    他挤过去捡起面具揣进怀里,却在抬头时瞧见人堆里那个特别扎眼的脑袋。

    那家伙正在举着什么翻垃圾,腰酸背疼站起来锤了两下。

    莲说不出话。

    是在找这只面具吗?

    真司扭头刚好瞧见他,眼睛一亮,大叫着朝他这边蹿过来。

    “城户,你……”莲神色复杂。

    他的话语融没在升空的尖锐鸣声中。

    真司手里捏着的苹果糖已经化开外层糖壳,顺着木棍浸入指缝,脸颊也粘黏上一抹晶莹的红润色泽。

    “莲!”真司连忙大力挥舞双手,被来往行人挤得东倒西歪却也浑不在意。

    逆飞而上的流星划过漆黑天幕,在众人头顶炸出绚丽花火,点点碎星坠入凡间,映入真司清透明亮的眼眸中,这双眼睛的主人就在他面前,在那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与真司相撞的那一日后,从未有过梦的莲却一直在做梦。破碎的记忆片段在梦境中重复上演,他在其中经历各式各样波折迭起的人生。

    那是迄今为止无数次轮回的全部记忆,而他无法忘却的始终是带着笑意的清澈双眸。

    莲的眼眶似有发热的迹象。他轻轻拨开逆向的人流,向那个热情又灿烂的家伙迈开步伐。

    “真是笨蛋啊……”

    被拥挤人群裹挟而至的真司衣衫凌乱,苹果糖被挤到紧贴胸口,劣质着色剂染成的糖浆让他抹得到处都是,嘴唇犹如浸透石榴汁水,红艳似血。

    “你刚才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真司拽着自己快要被挤散的腰封猛地蹿过来,一脑袋扎在莲的胸前。

    莲被撞得后撤半步,及时托住真司的腰免得他又失足摔跤。

    “没说什么。”

    真司抬起毛茸茸的脑袋,露出那副惹人怜爱的憨实表情。

    “谢谢你啊,莲!”

    突然凑近又甜蜜微笑的真司对莲来说简直就是直击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手被真司攥住,已经不成形状的苹果糖塞进他蜷缩的掌心。

    “你买的面具弄丢了,”真司补充道,“这个是赔礼!”

    莲垂下眼端详二人交握的手,糖液在缝隙中静谧流淌,温热黏腻的触感如同撕裂伤口喷涌而出的血液。

    他用力回握这双仍带有温度的手。

    不要死啊——

    “城户。”

    “嗯?莲?”

    莲凝视身旁人的脸,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

    “面具,找到了。”

    他从怀中拿出面具罩到真司脸上。

    “哇!太好了!”

    真司兴奋捧住面具,下方被遮住的脸开心到眼睛都眯起来。

    莲忽然凑近。

    指腹托起裂开细纹的边缘,真司躲在阴影中的脸晕染酡红,显得尤为甜蜜,而后莲在沾着糖的艳色唇边,落下一枚羽毛般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