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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蚩山神祇说京半夏用必然的死亡来换取一个机会,是真的,他要死了。鹿饮溪见她神色不对,正要安慰,申姜却勉强地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似乎并没有什么要紧的。还询问坐骑喂了没有。两人连忙应声,下去后院,找掌柜拿了草料,搬去给那两只灵兽吃。等他们喂完灵兽再回来,房间里面却没有人。找了一圈,客舍里楼上楼下都没有。问伙计,伙计也茫然,虽然客人少,可只有他一个干活的,所以忙得晕头转向。并不知道人去哪儿了。到了有个在大堂的火炉边上烤火喝酒的灵修指指外头:“那不是吗?小娘子,是不是情伤啊?”鹿饮溪顺着他指的方向,从开的窗户看出去,有一个人影站在远处的山坡上。漫天的飞雪里,就那么孤伶伶地站着,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远看像是个蚕茧,风雪吹来,连发髻都吹散了。她头发不长。只到肩膀下头一些。这实在叛逆,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天地,就算是他与父亲是那样纠葛,也没有剪掉过半根头发。他出门,一脚深一脚浅地迎风雪而去。原以为,申姜是在为情而伤地痛哭,走近却发现,她只是站在那里看风雪。“阿姜。”他叫了一声。申姜猛地回头,但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在看别人。他站在地势略低的地方,微微仰头望着山坡上的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申姜摇摇头:“还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鹿饮溪走上坡去,站在她旁边。两人没有再交谈。申姜专注地看着远处出神。鹿饮溪顺着她目光,什么也没有看到。天地一片白,什么都是白的,没有别的颜色。远处天地连成一片,分不成界线在哪里。虽然身边的申姜并没有落泪,也没有太过于难过的表情,甚至神色都称得上平静,可他却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情绪,弥漫在空气之中。申姜站了很久,才迈步往客舍的方向走。期间并没有与他说话。回到房间只叮嘱两人,早些睡,因为次日要早些起来。第二日也果然起得很早。鹿饮溪怀疑她根本没有睡觉。一行人下到大堂,鹿饮溪跟着伙计去拿rou饼干粮,回来的时候,便听见申姜在向掌柜的打听了哪里有鹤车,掌柜自然没有不告诉的,可也劝她还是算了:“这样的天气,鹤车难行。飞不太动了。你看天上,连御剑的人都少。这样的天气,太耗费修为了。”又劝她说:“昨夜大雪,恐怕看不到道路,好几个客人都决定过几天再动声。不若你也等一等吧。”但她不肯:“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恐怕不能耽误。”鹿饮溪听她说过,她父亲病重。可天人之衰是缓慢的,即便快要泯灭也有太多时间早早地布置一切。那么,服用了黄泉会是谁呢?“大概是钟情之人。”十三川站在他旁边小声说。鹿饮溪没应声,只是嫌她很烦:“你站远一点。”申姜结束了谈话。回头招呼两人:“走吧。”出门前,轮番给并排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把帽子戴紧一些。这一路去,慢赶慢赶地用了十多天,才终于到达流地唯一的一座城——废都。路上日行夜伏,申姜一改之前的惬意,不怎么说话。好几次鹿饮溪都看到远处有可疑的人影,但发现是这一行人之后,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十三川和他交换眼色,两人都知道是客舍里有猫腻。进流地,那个客舍是必经之所。一般都会有不良人员在那里长年住着,探听来去行人的情况,以通报给路上埋伏的同伙。蚩山神祇出现的事,必然早就传到了沿途。各方人马不敢断定她的来头,难免忌惮。人人都说,流地多有亡命之徒冷血凶悍,其实能在这一条路上混饭吃,都再谨慎不过,鲁莽是活不长的。看到废都就在眼前,两人心情都十分复杂。十三川一路讨巧卖乖,原是想,如果这位看上自己勤勉能收自己做徒弟,那是最好的。可到现在并没有收获。不免有些心浮气躁。遥望着远处的废都,再看看在前面狂奔的骑着摩托车的身影,扭头对鹿饮溪说:“你就不着急吗?她到了地方,就会丢下我们了。”鹿饮溪没有理会她,驱坐骑向前去。她追上去,压低了声音:“要不你装病吧。”“你怎么不装病?”鹿饮溪皱眉。“我母亲还没死。我又把她说得那么好。我即便是病了,阿姜也会觉得,我自有亲人照料。有去处。我病有什么用?”“我也有亲人。”“你有什么亲人?”十三川不耐烦:“你生母家几百年就没了。所以她一个孤女,就算被京氏薄待生下你死了,也没人替她打个抱不平。你别说你不知道自己回去不过一片残垣断壁的。”“你对我知道得到清楚。”“不瞒你说,我原本没了师门,又投师无果之后,是想回家乡守株待兔的。还不是为了守你。”“我家在眠川,你即知道我流地没有亲人,却还在流地守我?”“固然是没有你的亲人,但你血祭才开的灵脉,得找个没人管束又方便行事的地方养好了,来年好往各大山门去投师。思来想去,这还是你最好的容身之所。你当然会来。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一次与你碰面太过于仓促,还碰了个硬钉子。你对我有了戒心。只得算了。”她压低了催促:“快啊。就地一倒。她憨得很,一定看不出来。”鹿饮溪停下,拉着缰绳回头冷眼看她:“这一路十几天,你没有看出来吗?她只有修为,不懂颂法。你拜她为师要做什么?即使是拜师,她也教不了什么东西。”“要你来管?”十三川只与他面无表情互看。直到余光看到申姜已经停在城门,两人才收起情绪。一脸回到家乡的兴奋策动灵兽向那边跑去。废都因为是流地唯一的城池,人丁还是十分兴旺的。申姜从摩托车上下来,等两人走近,拉两人站在避人的地方,从怀里拿出那一袋子钱,大的那一份给鹿饮溪,小的那一份给十三川。“这些珠子不要露白于人,平日拿出几珠来,供日常使用就行了。行事不可以过于张扬。不然怀璧之罪,会惹祸上身。”申姜边说着,边帮两人把身上雪拍掉,低声叮嘱:“以后不论什么事,你们要相互扶持。心胸开阔行事磊落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十三川紧紧抿着嘴不说话。鹿饮溪只问:“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