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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你占卜术厉害。”元清濯瘪嘴不服。姜偃随手拾起了茶水,“天机不可泄露,吾泄天机,妖鬼必戮。”元清濯不得不腹诽:什么天机什么妖鬼,她以为他是个正经人呢*,谁知是个不折不扣的神棍。唉,为了小皇帝,也为了自己,就算是神棍她也喜欢。“先生你就赠我一卦,别说天机也行,就说我身上已经发生过的事儿,我瞧你说得准不准。”既要做帝师,没点真本事怎么能行?就算是神棍,也必须要是最神的那一个。姜偃转眸,深眸带着不可窥探的情绪,令她震惊之中竟有三分畏惧。他握紧了书卷,垂目,淡淡道:“公主,不是为了陛下的心事,才说寄情于臣的么。”元清濯呆住了,哑口无言。一片死寂和尴尬的气氛,姜偃也似是无法再看下去只字片语了,徐徐起身。毫无赘纹的雪色道袍尾角拂过她的脚尖,慢慢朝着阁楼而去。“臣今日累了。”元清濯从震惊里缓了过来,而人已经飘然而去,登上了楼阁。他那身道袍改自前朝的大袖长袍,但袖口宽敞而不施祛,衣领交而微松,走起步来摇曳如远雾山岚,极尽风流羸弱之美。不知不觉,她就看迷了眼睛。一直到他拉开阁楼寝屋的门,踱入门内,再掩上房门,她方醒过神来,心下有种空旷的感觉。他果然是那个,最神的神棍。不管是因为他能掐会算,还是因为他洞明时局,看出她并不是个真正色令智昏的花痴,这个人,她都要定了。就算九分的缘故是为了皇弟,也一定还有一两分,是他的美色,她真的很喜欢。各取所需,又心生欢喜,这没什么不好。元清濯再接再厉,忙起身拍拍屁股跟了上去。银迢挑的这件石榴裙过于碍事,提裙上楼时走得稍急,人便险些被绊倒摔跤。到姜偃门口时,她屏住呼吸,敲他门框,咚咚咚三声:“先生,我还有话说。”里屋寂然无声。元清濯知道她方才是真的惹了美人不悦,恼恨自己手贱就改不了那爱戏谑少年郎的陋习,更恼恨自己,好好儿地非要他占卜什么,话说穿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她平日里也算机灵,怎么突然就犯了两条大忌去了。见姜偃依旧不予理睬,她敲门的手只好停了,既然他不出,她便在外边说,定了定神,清一清嗓,元清濯道:“先生你料事如神,那么既然这样,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的心思吧。你别看我好像举止放浪,但是我真的,我连男人小手都没拉过,更别说那些更亲密的举动了,我以前名声最坏的时候,也就是像今日这样动动手捏他们耳朵。可是先生你看,咱俩一块儿的时候,我都不敢碰你,我多怕亵渎你啊……”“先生,你是不是不信我?”门倏然被拉开了,元清濯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只见姜偃已更了一身白衣,立在门里,双眸宛如幽冷深泉,凑近了这次能真真切切地从他的眼瞳中看见自己。元清濯却还有些受惊:“先生……你信我吗?”姜偃一动不动,他既然开门,应该就是耐不住*了要说话的,可是他这时却什么也没说,令元清濯也十分看不透了。童子镜荧疾步走上来,“先生,公主,这有两封邀帖,一并送到听泉府来了。”两封邀帖,一封是给元清濯的,上面有她敬武的名号,她疑惑取来。镜荧解释道:“是信陵夫人送来的,邀二位后日海客洲赴宴。”信陵夫人戚兰若,越国公府的嫡女,比元清濯还小岁余,但已经出嫁一年了。听爱传私话的银迢说,她以前爱慕过姜偃。她捏着烫红滚金的邀帖,慢慢地,揪起头,目光碰上姜偃俊美无俦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有种迫切想要金屋藏娇的冲动。第8章公主不要抱着臣。……夜凉人静,元清濯仰头躺在东小院庭中的横卧的硕大无朋的青石上,头顶着漫天银月疏星的苍穹,嘴里自顾自地喃喃着,不时地发出叹声。银迢拎着绢纱宫灯一路分花拂柳地探寻而来时,正不慎撞见黑魆魆的大石头上似横着道黑黢黢的人影,她人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宫灯差点脱手扔了。烛火晃了老大一遭,险些舔燃了四面描着芊芊幽兰的绢纱。“公主?”她惊疑不定地打着灯照过去。元清濯懒散应了声算作回答。听到果然是公主,银迢的心终于重新落回了腹中,她长呼了口气:“公主您在这儿做什么,多冷啊,还请公主移步房内,咱们早些歇了,啊?”元清濯支起头,却半点没有要起身随她回房的意思:“信陵夫人做东,邀我们赴她的芍药宴是何意?我与她往日无怨,若说近日有什么仇,无过是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了我正在疯狂追求姜郎。可她早就已经嫁了人了,难道还旧情难忘吗?她是不是要给我下马威?你说我这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银迢想了想,摇摇头道:“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奴以为信陵夫人真是说不准,早前她爱慕国师大人闹出的动静可不比公主你小,那时候梁都市面上没有国师的画了,听说但凡得了几分神韵的,都让戚娘子买了回去。不仅如此,越国公还曾请陛下赐婚国师与他爱女。”这却是元清濯没听过的,她立刻盘腿从青石上坐了起身:“皇弟怎么说?”银迢道:“既望日,陛下答复越国公,说国师乃帝师,他是晚辈,做不了先生的主,就请越国公自行去与国师商议。”银迢在这番话里提到了一个耐人寻味的日子,既望日。每逢月中,姜偃要到宫中为陛下讲经,而那一次适逢讲经日后,陛下便拒绝了越国公。越国公自然不是傻的,这是姜偃在委婉地表达拒绝,他身为国公,自然不可能放低姿态再上听泉府惹来姜偃的当面回绝,如此岂不是折辱了自己。“信陵夫人后来便嫁给了信陵侯,一年了才回了趟娘家。原本奴也不敢猜测侯夫人的心思,可是谁让她这次*芍药宴偏偏邀了国师大人,实在很难不令人多想。”银迢有些不平。按理说国师大人既容色俊美,又得皇帝陛下信任,有贵女爱慕她这不足为奇,若是与公主堂堂正正地竞争,相信公主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戚氏既然嫁了信陵侯,就该安分守己,怎能再惦记别的男子?银迢就是不满信陵夫人这一点。“公主你放心,奴一定将公主打扮得最好看去参加芍药宴,保证没人敢与公主争辉!”银迢替人打扮的手艺元清濯是信任的,她原是在薄太妃身边伺候着的梳头侍女,薄太妃见她心灵手巧,与自己年龄相仿,便将她送